许劭眯着眼睛,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之后开口道:“刘县令非池中之物,乱世安天下,治世兴天下,非刘县令莫属也!”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关羽和叶祥,乃至于周围众多酒客听了,都觉得非常满意,顿时看这许劭也顺眼多了。
“不过……”许劭这两个字,马上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刘县令为人宽厚有余,戒备不足。恩义虽重,刑威却轻,能得君子之心,而防不住小人之害,于士卒虽多有恩义庇护,然对他们而言却未必是善事,还望刘县令慎重从之!”
刘赫听了,理性上觉得也有些道理,但是从内心深处的本能而论,却又有些不以为然,但关羽却急了。
“子将先生所言甚是!我大哥仁义无双,待人以诚,若真是遇到宵小之辈有所图谋,确实是防不胜防啊!”
旁边的酒客们也纷纷点头,面露忧色:“是啊,刘县令,您可得保重自己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您若有个闪失,我们全县的百姓岂不是都要遭殃了吗?”
刘赫笑了笑道:“呵呵,大家不必担心。以刘某的武艺,寻常人纵然是攻我个出其不意,也难以伤我分毫。”
许劭却摇了摇头:“唉,刘县令怀大志,蕴大才,不该这般自恃武艺。昔日项羽武勇天下无双,却败于高祖之手,盖因其刚愎自用,不听人言,轻视天下英雄,才令高祖崛起于汉中。刘县令虽是足智多谋,但世间豪杰甚多,还是要有所戒备才是。”
刘赫似乎有些醒悟,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劭站起身,拍了拍衣衫道:“好了,邵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一睹刘县令之风采,看看那崔钧所言是否如实,如今心愿已了,也该回汝南了,就此告辞了!”
一听许劭要走,刘赫赶紧从沉思中醒转过来,站起身拦住他。
“子将先生既然到此,何必急着走呢?不如让在下一尽地主之宜也不迟啊,免得让天下士人笑我刘赫不懂待客之道,怠慢了先生。”
这许劭识人的本事确实当时顶尖,刘赫现在是真正见识到了。
不过他不敢奢望能让这样的人物留下辅佐自己,只求他多留几天,让自己能多多请教也好。
不过许子将显然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拱了拱手道:“刘县令客气了,在下极重清名,除了有私交的好友以外,概不应旁人一切宴请,刘县令好意邵心领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等刘赫再说什么,就转身迅速走下了楼。
刘赫也跑下楼,目送着许劭骑着驴,缓缓走出了城,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大哥可是为无法收此人为己用而叹息?”关羽问道。
刘赫摇了摇头道:“非也。我非叹息一个许子将,我是叹息天下士人才子何其之多,却不得其用,不能一起为这天下安定的大业而奋斗,一个个或明哲保身,或只顾清闲,或贪图私利,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才能?”
“恩,大哥所言甚是。我大汉有今日之乱,这些士人豪门要负主要的责任,他们掌控了知识,却不用以治理天下,造福百姓,而是为家族谋利,为自己取名,实在可恨啊!”
关羽愤恨道。
“唉,罢了。”刘赫挥了挥手,回过身道,“闲事不必多想了。子将先生所说之事,确实颇有道理,咱们几人以后还需注意就是了。好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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