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赵益清点头道。
尽管,大家都知道金钱无法抚平李桂花老年丧子的悲痛,但是都不由地想到了用金钱来弥补杨安牺牲这一残酷的现实给这个亲人带来的缺憾。
“老师,现在路上也不太平,我看,就让怀远护送他们一起回扬州。”
赵益清看了看张一浦,知道他是一番好意,正准备答应,却听到女婿道:“谢谢!你们也有重要任务,还是以抗战大事为重!”
“诚,我们的事情已经有了安排,不碍事的!再,你们携带这么一批钱财,钱财迷人眼,路上安全也很重要,有怀远跟着,你们也安全一些。”
赵益清觉得张一浦的有道理,便发声了:“也是,诚,我看就听一浦的,就由远护送你们。”
“好吧,那就谢谢了!”
看到赵益清、林诚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张一浦感觉到他们再次接受自己,紧绷的心情转瞬之间也变得轻松了些许。淡淡一笑道:“诚,客气啦!我听铁路上正在抓紧抢修上海南站,差不多这两就要修好,让怀远去看一看,我觉得还是坐火车快上一些。”
到坐火车,赵怀远内心的恐怖油然而起,顷刻间脸色也变得苍白,连忙道:“呃,我看还是不坐火车了。日本炸了一次南站,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炸第二次!”
张一浦第一次看到赵怀远这副模样,道:“哪里会,国内国际舆论对日本轰炸平民区一片指责,日本人再怎么猖狂,也会有所顾忌!”
没有经历过战争,永远不会理解战争的恐怖。
张一浦虽然到过吴淞前线,那一晚也见证过日军军舰重炮炮击国军阵地的情形,内心也为此心生震撼。但那晚的观察地点,毕竟距离真正的前线还有很长一段安全距离,对战争也缺乏直观、真实而切身的感受。在日军飞机两个波次的轰炸中,赵怀远被炸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日军航空炸弹爆炸时地动山摇的感觉,何止是令人震撼。当他看到那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的血腥,对战争残酷已经有了一个切实的感受。因此,一提到上海南站,当然会有与张一浦完全不同的心态。
“不、不、不!坐火车怎么也不行的,坐火车绝对不行的。日本轰炸北站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南站早已让日军飞机给盯上了。报上京沪铁路都不知道被炸了多少次,这南站怕是早已成为日本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会就这么放过上海南站的。火车目标太大,又被日本盯得这么紧,我看这火车无论如何是不能坐的,还是不坐火车算了,坐船也许还要安全一些,实在不行坐汽车回去也校”赵怀远道。
罢,赵怀远拿起一份当的大公报递给张一浦,似乎要向他展示日军轰炸南站的现场。张一浦眼睛快速一扫,便看到这则报道道:“自沪战爆发以来,北车站陷于火线中,故仅南车站为遣送难民陆路交通之唯一出口,连日由各中外慈善团体救济遣送者,日有数千人。二十八日午后,在站候车者颇为拥挤,而敌机竟往投弹,当时被炸死二百余人。记者顷向各方调查,其尸体完整者,除由亲属认领自行棺殓不计外,普善山庄收殓者男七十四、女二,同仁辅元堂收殓者男三十九,女五。此外并有残肢无算,至各医院收容之伤者,亦经记者前往查明,并经医院负责人出具证书。”
看到报道,张一浦鼻翼不由地连连抽搐。
看到赵怀远满脸的惊惧,赵益清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先施百货公司大爆炸,顿时打了一个寒战,道:“也是,这火车开起来也是最明显的目标,日本惨无壤,随时都会轰炸京沪线上的火车,我看还是不要坐火车了。想起远和文杰的遭遇,我都感觉后怕。再,林家现在再也经不住折腾了,再也容不得任何闪失!”
“嗯,是我想的简单了。那我们就派人找一找更加安全更加方便的交通。”再次看到日军轰炸南站的报道,听到老师的话语,张一浦也觉得坐火车太过危险。
这样,怎么安全返回扬州也成了一个摆在面前的现实难题,成了林氏诊所最头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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