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的天,地上又冷又硬,即便冬天穿得厚,猛地这么摔上一下,还是有点吃不消。
那人捂着屁股爬起来,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怒的,眉头紧皱在一起,盯着胡同,脸色阴沉。
胡同反倒像个受害者,推了一下还不解气,指着那人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孙子,谁裤子没提好,把你漏出来了,得亏爷爷今天心情好,要不然有你好瞧的,赶紧给我滚蛋,别戳这碍眼。”
那人没说话,恨恨的盯着胡同看了几眼,然后转身走了,倒也干脆。
“发生什么事了,把你气成这样。”林启风停好车走过来,看着那人的背影问道。
“别提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一个憨货,找上门来说有生意要和我谈,我开始还挺认真的,想着生意要是不错,就先答应下来,结果那货张口就说要我们把货都交给他,以后只管给他进货就行,卖的事他负责。”胡同越说越气。
林启风也惊讶了,问道:“什么来头,这么嚣张吗?难道跟许英一样,也是个二世祖?”
“屁的二世祖,里面衣服都打补丁了,遮都遮不住,一嘴的粤省口音,别人都是南下,他倒好,北上了,这不是脑袋有坑是什么。”胡同道。
刚才离得有点远,等他走过来人都转身走了,倒是没看到这些细节,听胡同这么一说,倒是不在意了,只当那人是穷疯了,没放在心上,随意道:“就当是个疯子,别管他了。”
胡同又骂了几句,脸色缓了过来,接着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
这话说得,林启风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一个大老板,来视察一下自己的产业,居然还要被人问为什么来。
这是在明示他这个甩手掌柜不务正业吗?
脸色拉了下来,瞟了胡同一眼,看向摊位前,一个小年轻正直挺挺的站着,像是做错了事的学生,被老师罚站,低着头不敢说话,时不时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向林启风这边看上一眼,又迅速低头,神色紧张。
“老陶呢,怎么没在?”林启风问道。
“陶哥送货去了,喊我过来替他看会摊子。”没等胡同回答,小年轻直接说道。
“你是……”
“我叫古盛,大家都叫我小盛,庆哥介绍来的。”古盛回道。
林启风楞了一下,庆哥难道是指胡庆?这小子现在都有跟班了?
那个站在房顶给他举天线杆的胡庆,居然都有小弟了,真是没想到,林启风摇摇头,随意鼓励古盛两句,接过胡同递过来的椅子,坐下来开始跟胡同闲聊。
俩人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倒是把古盛紧张的不行,这算啥,大老板二老板一起监督他干活吗?
三线小弟古盛表示压力山大,瑟瑟发抖倒不至于,但大气都不敢喘倒是真的,回城大半年,闲了大半年,也没个正经工作,平时就蹲火车站,等着给人拉货,运气好了能挣个三毛五毛,别说养家糊口,他自己都养不活。
风里来雨里去,太苦又太累。
原本住一个胡同的胡庆,陡然阔气起来,古盛那叫一个羡慕,仔细打听之后才知道,胡庆现在跟着他表哥混的,而他表哥正是京城名头正盛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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