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纪的说法颇受袁绍认可,而另一人更丝毫不给郭图面子,当面直斥其非。
沮授道:“先时颜立善在延津日日钓鱼消遣,正是汝不欲用之,之后颜立善主动请去兖州,汝又无端阻扰,今见颜立善在兖州建功,汝却提议召其返回,是为公心耶?为私忿耶?”
沮公与平素里并不喜欢与人争执,这一回是实在看不过去了,因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句句诛心。
郭图气急之下,脱口而出道:“颜良虽有微功,然其约束属下不力,又擅杀降俘,合当召其回来检讨。”
沮授不屑地驳斥道:“莫非汝欲要为那杀人食肉的贼人张目乎?还是觉得此等贼子落到大将军手中,能逃脱显戮乎?”
袁绍听了也不愉快,尤其是程昱曾经极力阻扰曹操北上依附他,他对程昱亦十分嫉恨,说道:“此事毋怪立善,程贼天理难容,合该杀之!”
郭图没能得逞,心中对颜良愈发怨恨,想着如何找机会再在袁绍面前构陷中伤颜良。
而争执的焦点颜良,此刻已经离开济阴,返回了长垣。
因着颜良想起来,官渡之役的转折点便在十月,也就是这几天之内将要见分晓,他若是还停留在济阴,则离开正面战场太过遥远。
虽然颜良心里有了努力一把试试挽救袁绍的想法,但他也很清楚,此事并不容易。
虽说乌巢之事乃是因为许攸背袁而投曹引发,但颜良远在两百里外,也无法亲自阻止。
若是通过旁人去提醒袁绍许攸会反叛,则颜良自己都没想通要用何等说辞才能说得通,谁人又会听信自己的臆断,无缘无故地指摘许攸。
唯一的方法是颜良自己回到官渡,然后遣人暗中监视许攸,一旦发现这家伙要跑,就把他捉回来献给袁绍。
但颜良是绝对不可能回到官渡去的,好不容易天高海阔,怎甘愿再跨入那泥潭之中和郭图这等小人内斗消耗。
除了阻止许攸投靠曹操之外,颜良还想到一个办法,那便是阻止曹操偷袭乌巢。
只要乌巢不失,继续对峙下去,估计袁绍获胜的可能还是极大的,至少来说不会惨败,乃至于局面无法收拾。
所以颜良就来到离开主战场最近的长垣,此处离开官渡虽然还有两百里路,但至少离开乌巢比较近,只有百余里路。
但乌巢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保护,原因是负责乌巢粮仓的主官乃是淳于琼。
此人仗着年纪大资历老辈分高,向来对于颜良、文丑之辈并不怎么看得入眼,而袁绍仿佛也知道这老兄弟的能耐,所以委派了个护粮的轻松活计给他。
颜良都能想象得出来,若是自己去提醒淳于琼要加强防备,肯定会被淳于琼喷得满脸口水。
一时之间,颜良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想要帮助袁绍摆脱官渡大败的困境,但竟不知从何下手。
颜良素来与淳于琼没什么交情,想要去攀扯关系也攀扯不上,好在之前颜良也算是去过一遭官渡,与淳于琼手下的司马赵叡打过交道,更从赵叡手中索取了几艘船,算是有些交往。
颜良便命从弟颜贮带上一些财货,前去乌巢粮仓找赵叡,感谢一下之前“借舟”之情。
颜贮奉命而去,顺顺利利找到那赵叡。
赵叡倒是十分意外,像颜良这种霸道将军,借几艘舟船当然是不带还的,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居然遣人特意来致谢。
礼多人不怪,赵叡收了颜贮递来的几匹上好绢帛自是眉开眼笑,连称颜将军若是还有何吩咐尽管提来,只要不违反军令,他赵叡自当尽力相助。
但颜贮却说此来只是奉了讨逆将军之命前来酬谢,并无其他事情需要相帮。
赵叡见颜良如此上道,心中大乐,便命人取了酒肉招待颜贮。
按说这军中是禁酒的,但这禁令只针对普通将士,那高级将领和僚属自是禁不了。
尤其是乌巢粮仓并不算前线,对于这杯中物的管制也就很松,淳于琼本人更是日日饮酒作乐过得逍遥自在,他手下军将们也是有样学样,帐中时刻备着酒浆。
赵叡与颜贮白日里就开始推杯换盏,毫不欢愉。
酒过三巡,在颜贮若有意若无意地打探之下,毫无防备的赵叡基本上把乌巢的防卫全都透露了出来。
淳于琼手下共有一万五千兵力,其中约有一大半在执行押运任务,而乌巢粮仓处时刻保持五千以上的士卒把守。
这一万五千兵分由眭元进、吕威璜、韩荀、赵叡几人统带,轮流执行押运任务。
其中韩荀韩莒子乃是被袁绍贬斥而来,也不受淳于琼待见,故而多被指派去押运,倒是赵叡十分得意地说自己与淳于琼关系亲近,所以基本上都待在乌巢营中驻守。
颜贮又问起营中粮草的充裕情况,对此赵叡倒是知之不详,只道营中粮秣堆积如山,具体多少却要过问粮官主事韩南。
颜贮得了想要知道的消息后,便告辞返回长垣复命。
颜良听说乌巢只有数千兵力驻守,心中十分忧虑。
他知道曹军手下众将的能耐,凭淳于琼这等名过于实的家伙,实在不是对手,且负责押粮的兵亦非一等一的精锐,若遭逢曹军突袭,定无善果。
坏就坏在,颜良只大约知道曹操会在十月里的某一天突袭乌巢,但具体落到哪一天上,却是无法可知。
颜良又不能越俎代庖带着兵前去帮淳于琼守卫乌巢,即便他拉得下脸找些借口去拜访淳于琼,那淳于琼也铁定不愿多搭理他,他从不能赖在乌巢粮仓外不走。
眼看就要陷入僵局,颜良皱着眉头拿过地图翻看了半天,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勉强合用的办法。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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