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城池中,若说有什么地方的防备最为森严,除开官寺之外,则非粮仓和武库莫属。
汉代中原地区以北为尊,西则次之,所以粮仓和武库都布置在了城池的北边和西边。
这两处与县寺一样,都安排了不少人把守,若是仅仅凭周维的人手,还真未必能攻打下来。
周维原本倒还想再拉上几户人家一同行事,但被仲栋给否拒了。
这一来事情容易泄密,二来若公开串联,也就等于宣扬出仲栋与周维二人带头反曹,与他们暗中行事的作风不合。
好在仲栋给周维出的点子本也不需要他强攻,只需要趁着河北军攻城时,在城中紧要之处纵火,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力。
所以周维只调遣了族中亲信摸到粮仓和武库附近引火,但这两地防守森严,他们也只是先在周边点燃了一些民宅,然后趁着守卒不备往里乱扔火把。
若仅仅这两处引火,倒也不足以掀起多大的风浪,仲、周二人还把目标放在了市坊中。
市坊地处城西南,里边商户繁多,货物累累,且其中有一家行商也与仲栋有勾连,正好里应外合到处纵火,火势起得十分猛烈。
程昱在县寺附近留有预备兵,当城中火起后便有人帮着去扑灭火头。
这年头城中的布置都是一个一个里坊各自独立,外有坊墙间隔,即便是火势烧起来,最多也就烧光了一处里坊,对其余里坊却是无碍。
原本这些预备兵去灭火便已经足够,但附近各处里坊的里民却在有心人的鼓动下,打开里门纷纷出来一起帮着灭火。
这些里民的心意固然是好的,但人员进进出出,又无良好的组织,让大街上显得拥挤不堪。
就在城西一片纷乱之时,鄄城东门处的仇升也发动了。
他们推着板车,上面还装着没卖完的梨子,径直往东门而去。
此时城门早已紧闭,城下的守卒大声呵斥仇升等人,仇升表现得十分恭谨,一边揖礼一边道:“这又是打仗,又是起火的,城里不安全,各位行行好,开下门放我等归家吧?”
“胡闹!将军有令,闭门后不得擅开,尔等快快归去。”
“我等正是要归去啊,可我家在城外,诸君行行好,就开一线城门放我等归去可好?”
就在仇升与门卒纠缠的时候,又有好些人凑了过来,有些看似在看热闹一般,没咸没淡地说上两句,有些人却埋头只顾往前移动。
城下的门卒一看情况有些不妙,立刻把手捏在了刀柄上,呵斥道:“尔等意欲何为,再不退去莫要怪我不客气。”
仇升连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我等这就退去。”
话虽如此说,但弯下腰来的仇升却对侧后推车的后生比了个手势,那后生极为突兀地发力往前猛推板车。
拦在面前的几个门卒猝不及防之下,就有两人被板车给撞倒,其余人亦是纷纷往后退避,嘴里更是喝骂道:“汝这竖子,可是要寻死?”
仇升在板车往前猛推时,就快速退后一步来到另一辆板车上,把车上覆盖的帷幕一掀。
只见帷幕下放的早已不是什么青翠的大梨,而是一柄柄脱了鞘的环首刀,甚至还躺着两面盾牌。
仇升拿过刀盾后就往前猛冲,将尚且还没反应过来的门卒劈翻在地。
那些围上前来看热闹的人也很默契地来到板车边上,各自取到武器,跟在仇升身后往城门洞钻去。
城门洞外响起的喝骂、惨叫和兵器交击声惊动了城门洞里其余的守卒,他们纷纷持着刀qiang剑戟往外来援,却是与冲进城门洞里的仇升等人撞在一块。
两强相遇勇者胜,一边是尚且还有些不知所谓的门卒,另一边却是蓄势已久的死士,结果不言自明。
仇升等人知道他们的时间无多,若是不能尽快打开局面,等城中守军反应过来后,仅仅凭他们这几十个人的结局肯定是被包围剿杀无一幸免,故而人人奋死,状若疯虎。
交手不过一个照面,身着皮甲的门卒们便被身着布衣的死士们杀得呼爹喊娘,溃不成军。
而就在仇升等人在城门里边发动突袭的时候,东门外边亦有大动静。
城内突然亮起的火光在暮色下显得十分显眼,城南的颜良望见火光立刻朝身后守候已久的骑兵下令,骑兵们就分成两股,绕着城墙往左右两边分别掩去。
虽是分成了两股,但两边的人马数量却并不相同,往左侧的人少,但除了坐骑外还带上了备马,显得声势隆隆但却只是疑兵,往右侧的则是骑兵主力。
由于此时天色已暗,城头上的守卒只听到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往两边散开,并没有看清具体的状况。
程昱下意识地感到苗头不对,但正面河北步卒的攻势正盛,他也不敢分兵往两边去,只得往城中传令,命预备兵分遣去其余城门处防备。
河北骑兵们蓄势已久,行进的速度很快,而鄄城的城郭也不大,几乎是瞬息便至。
骑兵们来到东门外时,城门里的仇升还没得手,但城墙上的守卒已经听到了城内的动静,正自犹豫要不要派人下城墙查看,而城外就有大股骑兵呼啸而至,惊得守卒们严阵以待,再也顾不了城门下的事情。
骑兵们拿出手弩,对准城头就是一阵乱射,城头守卒亦是一阵慌乱用gongnu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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