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在荒野里长时间生存,就如被严酷的流亡生活折磨得脱了形的犯人一般,因岁月流逝和遭人遗忘而愈显衰老,因汗水和尘土而污秽不堪,左臂或者右腿伤痕累累悬着绷带的丑陋模样,甚至还闻到周身散发出牲畜的气味,这就是长时间行走在荒野里求生的人们的模样。当娜娜从噩梦中惊醒,看到他们老去的模样,险些因幻灭而晕倒。
“上帝啊,”她想,“这可不是我盼的那个人,他可是永远的健壮,牛犊一样。”当看到身边的犟牛依然熟睡,历经风霜的脸庞有着成熟男人的模样。他依然健壮能主宰这片王国,她才放心的附在他身边睡去。
第二天起床时,犟牛已经剌须沐浴,髭髯散发出薰衣草的香气,臂上的肌肉健壮得如同公牛一样了。他洗罢脸,在院子里的晨光中翻看一本散发着珍珠光泽的精装唐诗宋词元曲书。
“男人真是奇怪,”做饭的娜娜对洗衣服的若婉这样说,因为想不出别的话来,“干了一辈子农活却喜欢诗歌。”
“这玩意老少皆宜,”犟牛丢下书,又去逗鹦鹉遛鸟去了。
从那以后,即使是最忙的时日,他仍然每天读书练字画画的习惯。有很多次两个黄脸婆不在,他就沉浸在书香中,与书中的五柳先生交流,去陶然的世外桃源转转,也去竹林里寻觅七贤,听听旷野里的长啸,或者随苏东坡去了赤壁黄州。也有可能他又成了项羽,身边是他的虞姬,一灵一肉的虞姬,让项王望尘莫及。最后,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海中与大鱼搏斗的打渔的老头——或者是提着猎枪的猎人也未可知。
若婉依然摇着纺织机,娜娜就负责织布机,她们现在织出的却是传统手工编织工艺品——蓝色绸缎绣花锦,那上面有七位圣人在竹林里相遇,放松,喝酒,讨论道教哲学。那是犟牛在一次醉酒中穿越时空,与七贤对饮放歌,一手举杯一手挥舞毛笔勾勒出创作原图!夕阳下,左边若婉展纸,右边娜娜磨墨。
犟牛面对这两个母老虎狮子吼表现出的恒心、忠诚和温顺,真的有点得意忘形,不知自己是陶然忘机还是唐伯虎点秋香——他虽然不是个儿女的好父亲,女人的好丈夫,父母的好儿子,却是一个浪荡的多情公子哥的模样,不知是顽石还是一块美玉。
儿女都长大成人了,他还像年青人一样多次向身边的黄脸婆们求爱,两位黄脸婆夫人也就是在这种爱意的滋润下,能抵御岁月的风霜,时光的雕刻刀总想在她们的肌肤上雕刻枯树皮一样的纹路,以显示岁月不饶人,谁也躲不过苍老与死亡。但他的两个黄脸婆总能延缓衰老与死亡,不断的新生,保持一颗年青的心。
年青时他也放纵自己纵欲无度,她们总能找到办法拒绝他,却又不伤害他,因为她们是那么的爱他,也离不开他,放任丈夫纵欲无度一起玩乐显然不是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好妻子该干的事。两个美人儿总能找到办法对付他,让他这头桀骜不驯的犟牛服服帖帖,能俯首甘为孺子牛,又不至于累坏了身体。这就是慎独之禁欲纵欲,伟大的中庸养生之道;其实,生活没有理论可言,爱情是聋子哑巴和瞎子,只有无尽的磨合,最终融合。
似乎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若婉娜娜突然间发现,自己一手抚养成人的男孩是小镇上最有阳刚之气与温文尔雅的小伙子,这大概是继承了家族的良好的优秀基因,又帅气又阳光。她们的小女孩刚刚步入花季,就已出落成小镇渔村有史以来最美丽的女子。她俩感到当年的青春在儿女们的心中苏醒,于是祈求上帝让他们健康快乐的成长,生活就像一个茫茫然大海,他们就是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他们的,绿岛也是我们的,终究美好的明天将是属于长大成人的儿女们的,希望他们知道未来的人生大道并非只有阳光,也有狂风暴雨,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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