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孙皇后拿起最后一封信,确切的说,它更像一封家书。
“三娘她没死?”
长孙皇后神情错愕,但更多的是欣喜,伸手擦掉眼泪,忍不住摇了摇呆愣的李世民,眼里满是期盼。
李世民此时还沉浸在自己所筑的内心牢笼中,听闻三娘二字,肩膀微颤,接着眼里浮上一丝莫名的神色,那是自责?困惑?痛苦?还是羞愤?
长孙皇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眼睛里能够有这么多种复杂的情绪,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男人,这天下的共主,此时也如一个凡人一般脆弱难堪。
朝门口看了一眼,长孙皇后示意门卫将门掩上。
偌大的立政殿瞬间暗了下来,立柱旁边的灯架上,油灯明灭不定,散发着微弱的橘黄。
长孙皇后伸手在李世民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而后直接在他身侧坐下,将桌案上的密报一封封拿起来,认真的研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色变幻不定的长孙皇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将最后一封写着大唐北扩五百余里的密报放下,轻声说道:“二郎何以来忧?在妾身看来,这是好事儿啊”顿了顿,长孙皇后伸手握住李世民的手掌:“三娘没死,你这些年的愧疚和悔恨也能够放下了,三娘不是说了嘛,下个月中旬抵达长安,还要你备好美酒款待。”
李世民眼里有一丝挣扎,苦涩道:“可是如今我已经铸成大错,三姐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还有父亲,他到现在都还不肯见我”
长孙皇后抓着李世民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些,宽慰道:“父亲其实也是知道的,当时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当初活下来的是大哥和三弟,难道父亲就不会伤心了吗?”
见李世民微微紧了紧手掌,长孙皇后拿起桌案上的密报,道:“梁国被灭,我大唐万万里国土再填一隅,这是好事儿,是天大的好事儿啊,二郎不该拿去与父亲知道,让父亲也开心一下嘛?”
“再填一隅?这”李世民想起席云飞拥城自重,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长孙皇后却是打断了他,好笑道:“那孩子怕是知道了你当初的绝情,你让他发泄发泄,这又有什么不对?更何况”将密报翻到李靖书写的那一张,长孙皇后笑着说道:“那孩子虽然占着朔方,可是实行的依旧是我大唐的唐律,而且你看,他的商会每月都会缴足市税,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李世民眉心一蹙,心里总觉得膈应,只是听长孙皇后这么一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初若非自己多疑,想来如今应是另一番局面。
“就算他无心天下”李世民咬了咬牙:“可他公然与我作对,这总是实情吧?占着朔方算是什么事儿?而且,你看看长孙枳的折子,那小子根本没把大唐放在眼里,不仅公然与突厥交易,还将那些足以媲美盐铁的物资倾销国外,与其便宜那些蛮子,难道不应该先满足咱们自己内部的需要吗?”
李世民越说越气,可是长孙皇后却不这么看。伸手轻轻拍了拍李世民起伏的胸膛,接着劝道:“与突厥交易固然是他鲁莽了,但是二郎却只看到了出项,没看到进项”
“进项?”李世民闻言一怔:“哪里有什么进项?那些微不足道的市税吗?”
长孙皇后又在密报里翻找了一番,最后抽出一封有趣的折子,落款是延州柴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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