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皇宫中各个大殿闪烁着烛光,初春的风带着寒意。
一个身上裹着黑衣还有面巾的人,腰间一个金闪闪的牌子,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纵身从屋檐上跳下来,突然出现在方纪忠身侧。
方纪忠抬眸瞥了一眼,脸上异常的淡定。
“你来了?”
那人点点头,方纪忠侧身面对着此人,上下看了看。
“跟着咱家吧,陛下这会儿还没就寝。”
说着方纪忠在前,那黑衣人在后,跟着方纪忠进入内殿,皇帝正在看着什么,房内只有皇帝一人,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了看,摆摆手说道:
“走近些。”
方纪忠退后几步,将殿门都关闭,这内殿此时已经没了人。
黑衣人跪倒在地,“拜见陛下。”
“起来吧,可是有什么事儿?”
黑衣人男女莫辨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昨日贤王派人送了一箱礼物给周院判,里面是一盒鸽蛋大小的珍珠,还有一箱金锭,此事贤王故意让京城的人全都知晓,当然还有册封皇贵妃的事情。”
皇帝点点头,将手中的书放下,抬眼看向地上跪着的人,皮笑肉不笑地挑起唇角。
“深夜前来,你就是要跟朕说这些?”
黑衣人赶紧抱拳,单膝跪地的姿态并没有改变。
“还有,属下已经查明,密云的白岩村中,当地人并不单单叫这个名字,因为在村内,还有一个村子,只是这个内村是常年有人驻守,里面养着一些灾民或者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些人被训练成杀手或者细作,遍布京城各大府邸,即便是宫中內侍也有他们的人,村中的各项守卫都非常严谨,即便属下想要进去也很难做到不惊动人,而这村子原本是陈家祖宅院落扩充而来。”
皇帝站起身,来回踱步,随后停在黑衣人面前。
“起来说话,你的意思是,这村子确实是陈庆的?”
黑衣人摇摇头,“表面看,这里是陈庆的祖宅,但陈家已经分家,田户庄子按照登记都是分配给陈文耀,陈文耀都交给管家打理,可那管家早就被陈文池买通,这里虽然名义上属于陈家陈文耀,实际却是二房的陈文池来掌控。”
皇帝死死盯着黑衣人的眼睛,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扯住黑衣人的衣领,似乎想要看到些什么,不过黑衣人还是如同最初的样子,毫无波澜。
皇帝泄气般的松开手,扬起头叹息一声。
“陈家的如意算盘真的是厉害啊,这盘棋下了血本,算了此事不用查了,朕已经知晓原委,你仔细盯着朱筠墨和周恒,朕要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帮谁?还有他们真的要赚银子吗?那北山的剧院能比宫中的戏码还要好?”
黑衣人赶紧躬身。
“陛下有所不知,属下仔细统计过,朱筠墨和周恒的敛财能力惊人,尤其是这个周恒,不说他们新种植的那种金土豆和玉米的收成如何,单单是回春堂、串串香和制酒作坊,这三样的月收入,就让人瞋目。”
说着,黑衣人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双手聚过头顶。
皇帝微微蹙眉,走到近前,将纸展开,看到数字,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月的收入?”
黑衣人点点头,“是,这是一个月的收入,后面是减去成本的纯利润,毕竟制药作坊还有琉璃作坊,都是他们自己的,所以成本控制的极好,如此收入如若论年算,堪比一个下等省份的税银。”
皇帝眯起眼,仔细看了一眼那些数据,将纸折叠好,攥在手中。
“朱筠墨从大同回来,可有什么变化,或者说他们的账目是否有过变化?”
黑衣人一顿,随即拜倒。
“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变化,他们账面上的钱,朱筠墨从大同回来后,多了一些,属下算过应该是之前带走的一些药品回账,其余的款项都汇聚到北山,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别的动作,不过这些都围绕着几样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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