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举着房契,一时间犹豫了。
“这......这如何使得,我不过送了国公夫人一副赤金琉璃花镜,如此大礼实在是难以接受,请杨公子收回吧。”
杨伟俊憨憨地笑了。
“周院判别推脱,刚刚我说的清楚,我就是替祖母跑腿,至于这谢礼是祖母亲自准备的,祖母说留着房子空着暴敛天物,给你有用就行,金山银山不如一副花镜贴心。”
周恒想想,老太太的觉悟真高,而且这礼物一时间无法拒绝,抬眼看看朱筠墨,见他一直朝自己眨眼,赶紧错开目光。
朝着杨伟俊一抱拳,“常言道,长者赐不可辞,那周恒就舔脸收下了,他日登门为国公夫人诊治,也算报答恩惠。”
杨伟俊这才笑了,赶紧起身。
“那我就不打扰了。”
周恒起身,拦住杨伟俊问道:
“不知伤你的人,可是查清楚了?”
杨伟俊遗憾地叹息一声,“掌纹对出来了,不过那人咬死口风,就说自己是无心之举,其他的并未查到,祖父虽然托人去查了,也没有什么消息,显然此人成了弃子,军中只是将他杖责,并未深究。”
朱筠墨仔细听着,没做表态,不过还是哼了一声,显然觉得卫国公此事办的过于畏首畏尾了,周恒倒是非常理解,身处高位,有时候深究对自己就是祸端。
如此才是对家人最好的保护,看向杨伟俊问道:
“你没在回五军营?”
杨伟俊点点头,“出了此事,祖父怕我再遭不测,所以想让我年后跟随父亲去川地,远离京城的是非。”
说完,杨伟俊和朱筠墨施礼,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朱筠墨这才跳起来,一脸埋怨地站在周恒面前。
“我朝你使眼色你怎么不看,这礼物如何能收?”
周恒眨眨眼,好似一脸无知地看向朱筠墨。
“花镜是我造的。”
朱筠墨一顿,瞬间语塞。
确实花镜是周恒造的,即便是给太后的花镜也是他制作的,并且这都是在清平县的时候准备的,之前他并不知晓这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一甩袖子,再度坐在椅子上,闷头喝茶。
“我不想和卫国公府有什么瓜葛,这个你是知晓的。”
周恒侧头看看他,“国公夫人是何时病重的?”
朱筠墨看向周恒,认真地想了想。
“似乎我记事起,她就病重了,几乎没有见过,即便见过也没什么印象。”
周恒点点头,“也就是说,国公夫人并未参与当年世子人选之事?”
“嗯,应该是吧。”
周恒白他一眼,“那你激动什么?”
朱筠墨不说话了,抱着茶盏放在唇边也不喝,就那样盯着。
周恒知道他的心结还在,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开的,只能徐徐图之,这京城之中如若说真心帮助朱筠墨的,算来只有这个卫国公。
“世子别恼,你无论承认与否,京中的人都会将你和卫国公府联系在一起。”
朱筠墨还想争辩,被周恒打断。
“至于皇帝,更是乐见于此,我想如若当年卫国公支持的是你,这世子之位恐怕就是朱孝昶的。”
朱筠墨顿住了,抬眼看向周恒,他不傻脑子还很灵光,周恒如此一说,想想似乎还真是如此,当年虽然他还小,那时的情景却记忆犹新。
从宁王到一众大臣,全都支持朱孝昶立为世子,而皇帝却偏偏选了他。
当时不知道所以,现在仔细想想似乎周恒所说的却是如此,皇帝不希望看到人心所向,如此才能更好的掌握朝政,这是帝王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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