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我找人打听了,你是为梅园的一位贵人医治,听说他伤势极为严重,不过你保住了他的腿,短短数日,现如今已经能下来正常行走了,并且如常人一般,没有跛。”
周恒有些意外地看向刘仁礼,能将事情打听得如此详细,定然是有缘由的,他明明知晓梅园的人身份特殊,如若不是逼不得已绝对不会冒此风险。
“正是如此,刘大人如若有什么疑问请坦言!”
刘仁礼抱拳,“我绝对没有探听梅园的意思,只是我唯一的妹妹有一顽疾,在颈部长一肉瘿,从最初发现至今有两年余,别说清平县城,就是济南府和京城的各个大医馆,还有官医所,没有人敢动。”
肉瘿?
周恒微微眯起眼,这个叫法他知晓。
就是古人对甲状腺良性肿瘤的一种称呼,只是古人对消毒和麻醉的限制,所以外科的手术开展还是非常有限。
听刘仁礼的意思,找了很多人都不行,那就是说,这个甲状腺良性肿瘤的个头绝对小不了,而且是影响正常生活的那种。
“不疼不痒,能随吞咽且上下移动,只是现在肉瘿个头比较巨大,影响活动?”
刘仁礼腾一下站起来,抓住周恒的手用力点点头。
“就是如此,就是如此!小妹秀儿的肉瘿极为硕大,自卑不说,还影响心情。不怕你笑话,我都让人随时盯着她,就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见过之人都将她当成怪物,甚至有人唾弃她冲撞神灵才遭此诅咒。”
周恒稍微沉吟一下,这巨大的甲状腺良性肿瘤在二十一世纪不是什么严重疾病,可在这里确实是大问题。
自己就一个人,如若做这个手术,没有备血、没有麻醉师、没有器械护士、没有无菌手术室、没有无影灯和显微镜,整个手术和盲切一样,全凭手感和经验,这个太恐怖了。
刘仁礼见周恒一直低头蹙眉,那希翼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周恒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
“周公子难道......”
周恒抬头看了一眼刘仁礼,朝他微微一笑。
“别急,让我先看看令妹,手术可以做,只是需要准备的事项比较多,不是一时半刻能准备妥当的,你别急!”
刘仁礼赶紧点头,起身朝门外嚷道:
“来人,来人去请小姐!”
周恒拦住刘仁礼的动作,站起身认真地看向这位县尊大人。
“刘大人不要如此大张旗鼓,如若方便,还是大人独自带着我去看看,这样没有丫鬟婆子在,令妹还能放松一些。”
刘仁礼一想,确实如此,每次给秀儿看病,之后的几天她都是闷闷不乐,即便见到自己也都是强颜欢笑,看来是一直忍耐。
“行,我们直接去后宅!”
门口的下人被打发走了,刘仁礼引着周恒朝后宅走去,虽然院落不大,后面的花草和房屋设计还算精致。
来到后院的小楼,一个小丫鬟远远见到刘仁礼,赶紧施礼。
刘仁礼朝楼上瞄了一眼,心里有些担忧,眉头紧蹙道:
“起来回话,你为何没在近前服侍小姐?”
小丫头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倒。
“大人明鉴,小姐在梳洗,所以将奴婢遣出来......”
刘仁礼一副了然的神色,一挥袖子。
“春桃,去帮小姐整理好,我带了一个朋友,给她瞧瞧病症。”
小丫头赶紧跑上楼,刘仁礼朝周恒歉意的一笑。
“周公子多担待,我家妹子因为这病症,有些怕见生人,不过她脾气温和,也知书达理......”
话音未落,从二楼的窗口飞出来一物,周恒突然感觉后脑勺阴风阵阵,嗖一下朝旁边抱头横着一跳,正好躲在刘仁礼的身后。
啪,一个花盆正好落在刚刚周恒所站立的位置,摔得四分五裂,迸溅出来的土屑全撒在刘仁礼的衣袍上。
随后,楼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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