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只有四人,却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尖刀,两名宗师两名准宗师的队伍无人能触其锋芒,这一路上灾民、禁军、赤饕营仿佛结成了一块一层又一层的夹心饼干,可能上一刻还被官兵认为是白莲教的高手,下一刻又陷入到疯狂的灾民包围圈中,这个寿春已经彻底乱了,若是没有大规模的流血估计根本镇压不下来。
上位之人只是轻轻动动嘴皮子、挪挪脚,这些士兵和百姓却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而暴乱中的人们又开始显露自己暴虐的本性,强者挥刀不问弱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这便是人不如狗的乱世么?
四人终于来到了八公山下,可林东却没有丝毫的开心,这一路之上的场景完全刷新了林东的认知。
孔明感慨地道:“乱世便是如此,有恻隐之心的君子要不然就独善其身,要不然就兼济天下,没有第三种选择。”
林东摇了摇头道:“如果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那还谈甚么兼济天下,走,我们上山。”
齐卿岳手下能控制的兵马并做不到将整座八公山包围起来,灾民在有意识地引导之下也并没有向八公山靠近,故而八公山倒是反而清净不少。大量的兵马全都被齐卿岳包围住了看台以及去猎杀他的兄弟姐妹去了,在八公山下反而零零散散。
林东四人并没有费多大功夫便越过了那八公山外围稀稀散散的防线,山头树林之上,林东举目望向看台的方向,数百名禁军将看台团团围住,文武百官似乎都在作壁上观,身穿玄黑龙袍的齐景赭十分醒目地坐在看台之上,满脸铁青,左肩之上被绷带绑着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
卿娴不在看台上?
林东将目光转向了骑在了马上的齐卿岳,他的马下整整齐齐地码着四个人头,林东皱着眉头努力看清,心渐渐地沉了下去,那四个人头都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赫然是四皇子、六皇子、九皇子和十皇子,尤其是十皇子齐卿彦才刚刚十岁,这齐卿岳也真的下得去手,由此可以说明其决心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皇位他是势在必得。
好在林东并没有在台上和马下发现有卿娴,那说明她应该在这片山林之中随着众人在打猎,如果卿娴不在的话,那么这四位皇子应该也在打猎才对,但现在却已经身首异处,而齐卿岳包围看台的士兵不过几百,看来他的绝大多数人马都派到了山林中对他的兄弟赶尽杀绝。想到这里林东反而安心了一些,因为卿娴公主的身份应该并不是齐卿岳的首要目标,二来卿娴去山林之中,云舟一定会跟着她,有这样一位准宗师的高手跟着,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不过这些都是因为林东心中有所牵挂才会关注这些东西,因为看台附近最显眼的并不是受伤的齐景赭,也不是在四个人头上面狂饮的齐卿岳,而是正在对峙的一男一女。
一位白衣女子倒持一把青红相间的长枪,斜拖在背面,女子白衣如雪,青丝如墨,与张倚天这般利落的江湖儿女不同,这位白衣女子的气质更像曹缨之这样有书卷气的大家闺秀,与她身后那六尺长的长枪似乎格格不入。女子对面的夏侯天罡挡在老皇帝齐景赭面前,右肩处一个血洞正在向外沥出鲜血,显然是被那把青红相间的长枪所伤,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些紊乱,他本来就在刚才的比试中受了伤,又强行激发真气赶过来,如今已经难以保持宗师的圆融如意。
诸葛流云惊讶地出声道:“夏侯受伤了?我的乖乖这个女的是谁,怎么这么猛?”
孔明应道:“虽然夏侯天罡在刚才与西门兄的对决之中受了伤,但也不是谁都能把他逼到这个程度的,看来这个女子只有可能是北魏的白衣枪神石勒了。”
林东皱着眉头道:“石勒竟然是个女子?按理说她至少该有五十岁了吧。”
孔明显然早就做过功课,他解释道:“石勒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传承,或者说石勒是她手上这把枪的名字,无论性别和年龄拿着这把枪的人便是白衣枪神,相传也只有宗师之境才能拿起这把嗜血之枪。这把枪的上一任主人是一位北魏皇室,这么看来这位女子便是他的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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