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齐卿正浑身颤抖地看着眼前几乎被烧了一大半的园子,几乎气得七窍生烟,他刚刚在淮河边的画舫上设宴款待几位世家和寒门的才俊,仗着自己这七万石粮食卖出会有笔不小的收益,当即封官许愿赠礼,出手之大方引得他们几乎当堂纳头便拜,太子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原来这就是出手阔绰的感觉么,等本宫登临大宝,一定要好好享受这一感觉。
结果他还没有怎么享受到这一天下尽在掌中般的快感,就发现自己的老巢几乎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本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范进一咬紧牙关,面颊上的血肉颤抖着,手也在不停地发颤,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陆循叹了口气对怒不可遏的太子道:“现在只能查出来刚开始走水的地方并不是库房,而是库房一旁院子里的伙房,表面上看起来这只是一次意外的走水,但是事有反常即为妖,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着火,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人人为的。”
齐卿正愤怒地咆哮道:“那人呢!放火的人呢!”他怎能不气,他积攒下来的钱财几乎绝大多数都在库房之中,要知道他是太子,时时刻刻都被人盯着的太子,每次收受财物都是胆战心惊,这些财物他不知道积攒了多久,全部都有大用。
“太子殿下,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冷静,我说了,这一切仅仅是我的推测而已,来人能在宗卫的眼皮底下行事,并且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这些财物粮草不过是身外之财,只要太子殿下还在东宫的位置之上,整个南唐都迟早是殿下的,何况这区区财物?现在要考虑的是出手的人是谁,我们该如何反击,而不是纠结这些区区得失。”
“陆先生所言甚是,是本宫轻浮了。”齐卿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胸中的愤怒压下了少许,“目前损失如何,可有统计出来了?”
陆循知道太子其实仍然没有放下,但是能暂时压制住已经说明太子心性已经进步了不少,他点点头道:“这园子总共有八十三间屋子,由于重点去抢救库房了,所以园子本身的救火没怎么顾得上,完全烧毁的屋子有四十六间,半毁的屋子一十八间,剩下的十九间基本完好,而且都聚在一起,稍微修造一下依然可以作为我们在宫外的住所。至于那七万石粮食……虽然已经极力扑救了,但是目前看来最多只剩下两万石不到,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被熏焦了的,估计真正剩下来能用的……不足一万石。”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数字,齐卿正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的心里在滴血,这些粮食在这个时候的寿春可是值数百万两银子。
“两位先生,你们心中可有数了,这场火最有可能是谁放的?会不会是我那个二弟?”
陆循正要开口,这时一个穿着玄阳门衣服的江湖人士施展轻功从远处过来,一见三人赶紧跪在地上行了个礼,对三人说道:“小的刚刚应陆、范二位先生的吩咐,带着玄阳门的兄弟们去看过了,人杰米铺在寿春所有的店铺都已经人去楼空,之前郦人杰所住的宅邸只剩下雇来的眼瞎老仆一家,询问了他们,说是郦人杰一家自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不见了踪影。”
一直不言语的范进一此时竟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鲜血,他一字一顿地从喉咙眼里面喊出了两个名字:“郦!人!杰!……林!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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