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皇帝的视线望向自己,她遗憾地轻轻摇头。
“没有。”
萧衍给陈槐使了个眼色,陈槐便率步走在前面,又走向另外一队。
答案依然相同。
萧衍这时也皱紧了眉,这是平时保卫他安全的锦衣卫,如果不是他们中的一个,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隐在他们之后,在暗处护驾的暗卫。
暗卫的选择不如锦衣卫摆在明面上,在京师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但揪出来一个,就相当于揪出一整个家族。
暗卫却不拘一格,武功个顶个高强,出身卑下,不过录用也是层层把关,高官厚禄养着忠诚比甚至比普通的锦衣卫更高。如果是暗卫出了问题,比锦衣卫好处理,杀了就是,可是动摇的却是整个暗卫的军心,也在皇帝心里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
这样的守卫,教他今后如何敢用?
“回豹房!”
萧衍长袖一挥,也顾不得正和沈如意闹别扭,拉着她的手就走了。
帝妃二人就好像一阵风似的,来来去去,一眨眼的功夫。
可将满场的士兵都给看傻眼了,皇帝也不知抽的哪门子疯,平时来都是来和他们比武打上几场,他们还当这次领着个女的来,是想到武场显显威风,他们都做好了被当成沙包打的准备,谁也料不到这俩人就是在人前晃一眼,人家就走了——
真就是晃了一眼呐!
整个大晋现在就没有不知道皇帝又纳了新宠,那位几年前让皇帝埋汰了个臭够的沈二姑娘,现在当成个宝儿似的又给接回宫里做了娘娘。
赶情皇帝的意思,是让众人见识见识他又有女的了?
不然他们还真理解不了皇帝扯着个蒙着脸的女子闲逛是几个意思,皇帝又不下场比武,又不在场上看别人比武。
秀恩爱,死的快,皇帝是又忘了前几任都是让他这么给显摆死的吗?记吃不记打啊,纯朴的士兵们由衷地为皇帝感到忧心,老婆孩子热炕头,知道自己个儿克宠妃的体质,得着个心爱的就猫豹房里偷摸过日子得了,非得闹得天下皆知。
他们都替皇帝心疼……
×××
皇帝回豹房,当时就召锦衣卫指挥使周蔷调来了龙舟会当时的暗卫名单,以及若没有当天皇帝特意的吩咐,正常轮值的暗卫名单,统统将人都齐和到豹房,一共二十人少了两个,实际只到了十八人。
“怎么回事?”萧衍当时脸色就阴了下来。
饶是周蔷常年在皇帝身边受惯这突如其来冷冰冰的气氛,也有两分顶不住。
实在是皇帝那凤目杀气忒浓,他看着小腿肚子都攥筋,皇帝生气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没好眼珠子瞪人也是家常便饭了,可是这么浓的杀气除了皇贵妃死时,他从未见过,想也事情大了,只不知道那俩孙子捅了什么惊天大窟窿,可千万别带累了锦衣卫和睦美好的大家庭才好。
周蔷迅速地扫了眼名单上的名字,赵青,江二才,顿时眼角一抽:
“宁州三位官员贪腐渎职,牵涉京中,陛下两天前下令押解进京复审,为免沿路出现意外,锦衣卫派了三十人或明或暗一路护送,这二人便是此次任务中的暗卫。”
萧衍不听还好,一听脸都绿了,满口大白牙的嘎嘣响:
“把这俩人的画像给朕递上来。”
周蔷颤巍巍地举手:“微臣不才,或可一试。”
要不说,技多不压身,他在青楼脂粉中打滚过来的,诗词歌赋都小有一套,尤其丹青没给小姐们少画,不敢说笔力遒劲,流芳百世,起码画个人头像还是容易的。
尤其那俩货忒有特点,一个瘦的跟两颧骨支出天际,另一个矮矮圆圆跟个球儿似的。
周蔷笔走龙蛇,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画好了,递到皇帝跟前,皇帝连看都没看一眼,扯过两张画像就奔屏风后面去了。
周蔷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可他生就练武的材料,耳聪目明,根本不用仔细听墙角,就听到里面轻轻柔柔的一句:
“阿衍,就是这个人。”
皇帝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听声音是从女子手中抽回画像,几步就又从屏风里出来,几个箭步到了周蔷跟前,将画像在他面前一抖:“抓赵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派你的人赶紧去办,能抓住活的就尽量要活的,如果不能,死了,尸体也给朕抬回来!”
周蔷顿时一凛,他没忽视方才屋子里女子的指认——她说的是他。
“罪名是?”他试探地问。
“弑君。”萧衍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嘴角嘲讽地勾起。
周蔷好悬没把自己舌头给咬掉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顾不得皇帝这话里真假几成开,特么反正扣的帽子够大,他还是少打听了,免得把自己也折进去,皇帝回过神来扣他个渎职的帽子。
“微臣这就去安排,定不负陛下所望!”
这回他算终于想起来了,皇帝前些天落水了,就一路在着锦衣卫在查,只不过侧重在宫内,锦衣卫伸不进手主要是靠慎刑司。可他作梦也没想到,这回锦衣卫总算露头了,居然是作为皇帝拍了板儿的凶手——
打脸啪啪啪,不要太爽快啊。
他只是不明白,弑君这是何等隐密之事,怎么偏生让个女子给举报了?
无关立场,赵青那帮子暗卫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把柄能落个女子手里,手段也太露行迹了——死了都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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