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着。余冰一听,倒好像没找得出什么原因。
他找了一个时间,把院长给的那张A4纸的小纸条拿了出来。一看,上面竟然有梁教授的名字。
他大吃了一惊。
他简单地把后面的理由看了一遍。
然后他问道:“旁边那间小房间里,是为您工作的实习生,对吗?他们现在在负责什么工作呢?”
一说到这个,梁温教授却好像挺介意一般,说道:“我是安排他们帮我就着我想研究的问题去找资料啦。要求他们找到什么有用的内容,就列摘要给我。我每天都会把他们的成果瞄一遍,如果觉得有使用价值的东西,我就亲自再去找原著看一看。大概来说,目前我们的工作进度,是处于这样一个程度。”
余冰微微地皱了一下眉。
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如果只是单纯地每日例行找资料的话,在其它教授而言,这应该不属于需要加班去突击完成的事项吧?”
阿杜解释着说道:“梁温教授的要求一向都比别人要高。所以呀,她的工作效率、工作成果也比其它教授要好、要多。”
梁温不以为然地说道:“想把事情做好一点,本就要多花点时间。但你们也别太为那几个实习生在意了。他们加班的很多时间,也是在那里划水罢了。”
这时,一个长得瘦瘦、皮肤有些黑的男生敲了一下门,他走了进来。他应该就是这些实习生之中的一位吧,他进门的时候,显然已经听到了梁温对他们的评语。而梁温本就没怕这些话被这几个实习生当面听到,因为她说话的音量,只要旁边房间很安静地听着,应该也能听到她所讲的是什么内容。
真的是一个光明磊落又嘴巴恶毒的教授呢。
余冰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他回想起了纸条上的内容。梁温,学院里的工作狂。对工作虽有热情,但却对学院的体制挺不满。有可能因为个人研究无法达到预期,认为是学院在阻碍她的进度,产生报复的心理,进而做内鬼,把研究成果窃取出去,让学院产生损失。
把阿杜介绍,梁温跟刘院长之间是有过冲突的。原因是有一次,刘院长在跟一行人吃饭的时候,在桌上高谈宽论,说学院里有一个老女人,快四十岁了还嫁不出去,原因就是她太耿直、做人做事太绝,也太毒了。“这样的女人呀,哈哈哈哈哈,反正她也长得不好看,再有这倔脾气,能嫁出去才怪。”
正好梁温教授跟一个友女在隔桌吃火锅,她把这些全都听到了耳里。她拍着桌子,气愤地站了起来,她指着刘院长的脸,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身为院长,就算心里想着这些龌龊的事情,也不该就这样讲出来?”
据说刘院长当时憋得脸色通红,想要回嘴再顶两句,但是看到这女教授面前的那窝红油火锅,嘴巴动了几次,硬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应该是怕梁温真的把火锅汤底一下子全泼到他的身上。
以她的性格,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听到这故事的时候,余冰还提出过自己的疑问:“你又不在现场,怎么会现场的细节这么清楚?还连刘院长的心理活动都明明白白的?”
阿杜打着马虎眼,道:“唉呀,这种你就不要管啦。”
大概就是这些事情,让眼前这个耿直的梁温教授与刘院长之间,产生了不小的间隙。
类似的事情还有不少,其实嘛,余冰倒是觉得,刘院长所给的这一份名单,与其说是这次泄密事件的内鬼者们的候选者,不如说是刘院长私人觉得跟他有过节的人员名单合集呢。
无缘无故被陷进这些勾心斗角的人事关系之中,余冰倒是觉得有点苦逼。处理这些事情,可不是他的特长。
那个男生进来,是要交一份资料而已。这好像是他们昨天整理好的信息摘要吧。把昨天的活儿交完以后,他又回到旁边那间房间里去了。
“他们要整理到晚上九点半左右,然后才结束工作回家。”
“这是谁定下的时间规矩?”
“我。有问题吗?”梁温一脸的淡定。
余冰不禁为这些同学感到一丝悲哀。这二十多岁的大好时间,全都放到加班上,好像也不太好吧。
“呃……最后还有一个,算是满足我个人好奇心的问题。”余冰说道,“您在写的是什么报告?”
“是给学院里写的。关于一个实习生的报告。那个学生实在无法忍受这样加班的生活,离职之后,还写了一封信到学院那里,把我给告了。我现在在写情况说明材料呢。”梁温无可奈何地说道,“很可笑吧。而且这种事你还得自己写呢,如果让其它实习生代劳,回头学校又要给你盖大帽子,说你不重视这个,不重视那个之类的云云了。唉,这教授还真是难做。”
言语之间,她又在电脑的WORD界面那里打出了挺多字来。余冰觉得,她这篇报告应该是充字数、写点废话,把它的长度拉够就行。应该不需要写得太精细。不然的话,梁温教授起码没有办法一边聊天一边写报告的吧。
“嗯,那我们先不打扰您先了。”余冰站了起来。他这人有个好处,做事从不做作,他就像他的穿着一样,随性而至,要站就站起来,也不装什么儒雅随和,也不装什么文化人。他就是他,一个简单平常的异能佣兵,仅此而已。“我们可以问一下您的实习生们吗?”准备离开这房间的时候,他忽然这样问道。
谁知,梁温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反倒是反问道:“如果我反对的话,你们会停止向他们提问吗?”
余冰一愣。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应该也还是会问的吧。”
梁温耸了耸肩,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好征求我意见的。”
余冰忽然笑了起来,“不好意思。”
他倒是被这女教授的幽默给搞笑了。
两人走到旁边的房间,阿杜小声地说道:“你好像是少数能跟梁教授同一频率的怪才呀。”他的用词挺委婉,但余冰能感受到这话峰里调侃的味道。
“其实只要你够真诚,够简单,很多人都能跟你成为朋友的。特别是那些复杂的人。”余冰言有所指地说道。
两人这时所在的这间小房间,其实原本应该也是个办公室。但此时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实习生的办公室。既然是实习生,那工作条件就没这么好了。四张桌子拼成的一个大桌子,上面放了各式各样的文件和材料,还有一些书籍。桌上还有两台电脑,一台新一点的,一台从那显示器的厚度来看,应该是有点年头的机器了。好像那个时代公家买的东西,都讲究大厂大品牌,质量都挺过得关的。倒是电脑这种玩意儿,它太坚固耐用了,到了现在配置是远远跟不上时代的,反倒成了使用者们天天祈祷想让它坏掉的存在呢。
房间的一角,有一个放着烧水壶的地方,而另一边,有一张沙发,刚好坐三四个人的样子。
余冰走进来的时候,其中一个男生正在手机上滑着什么精彩的内容,他的脸上展现着高兴的神情。但他发现余冰进来以后,赶紧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一旁,再次拿起了那本放在旁边的专业书,继续看了起来。
或者说,他继续又假装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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