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烫这种东西呀,以前余冰等人读书的时候,都是作为夜宵来吃的。
那个时候只是学生嘛,口袋里也没啥钱。那时物价也低,一餐饭也就是三四块钱。而吃麻辣烫可不了得呀,放开肚子吃下来,就连当夜宵吃,也要吃掉三十块钱左右一个人。这对于当时生活费只有六百块钱左右的学生们,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30块钱放在食堂,都能吃快十顿饭了。
所以呀,一想到以前在学校吃麻辣烫的时光,就有很十足的下馆子的仪式感觉。一行人洗白洗干净,然后穿上自己最光鲜亮丽的衣服,然后浩浩荡荡地往摊主所在的地方而去。走了十多二十分钟,才终于来到摊位这里。
这种店有些是有店面的,有些是没店面的。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他们只在意那些正在准备被他们消灭的食材,到底好不好吃,顶不顶饱。这就够了。
所以呀,当年最抢手的食材,可不是牛肉、鸡腿这些贵而不顶饱的东西。大家最喜欢的食物,就是油条、油豆腐、茄子之类的有点油水,又便宜、顶饱的类别。余冰记得,每次一行人去吃麻辣烫,其它方面不敢说,但油条是一定会把老板所有的存货都吃完。
两人在熟悉的后街的店面再次坐下来以后,余冰跟阿杜聊到了以前的这段时光。讲到最后,两人都好像有些心酸,余冰说道:“以前真是TMD穷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穷得可怜了。”
阿杜倒是笑笑,说道:“但以前也是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时候呢。”
余冰想了想,这一点倒是无可辩驳。
再次来到这路边的小店,也不知是因为自己长大了,还是口袋变深了。只感觉这店也只是一间挺小的店面而已。虽然能摆进七八张桌子,但每个桌子都是小圆桌,而且桌与桌之间的距离还是挺近的。总之,一切都给人一种廉价的感觉。
再次期待地去取了油豆腐、茄子、牛肉等食材,虔诚地放进小锅里煮,然后忍着口水等着食材煮熟。第一时间,就拿出来,就着热气,往嘴里一送。
这一咬,咦?口味怎么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以前一直的记忆里,这间麻辣烫那可是很美味的呀。
现在一吃,虽然也算得上好吃,但却跟全国各地多些人吃点的麻辣烫店铺,好像也没太大的区别。虽然做法上是比较本地的做法,口味也有它自己的特色,但是怎么说呢,却让余冰的心中产生了失望的情绪。
他再试着吃了一块炸鸡排,又吃了一块莲藕片,却都仍是这种感觉。
“怎么样,口道可还行?”看着同伙脸色不太好,阿杜却笑嘻嘻地,明知故问。
“唉。”余冰叹了一口气,直接把那粉放到锅里煮了。他甚至都吃得有些生气了,索性直接把主食吃上,吃饱再说好了。反正食材也没那么好吃,也就没必要花那么多时间了。
可阿杜却笑着说道:“其实呀,作为留守学校工作的一员,我是常常接待你们这种在外面回来的同学的。也有不少人像你一样,回来就想来吃麻辣烫。但绝大多数都是跟你一样情绪的。以前我们觉得非常好吃,无非就是以前大家见识不广,吃过的好东西也不多,所以就觉得很好吃而已。而且呀,以前大家没钱,多久才能吃一次这种东西呀,所有的情绪都堆叠起来,就成为了记忆中无法超越的超级美食了。”
但实际中呢,等你有能力了,见过了更好的风景了,再回来一看,却也只不过发现,这只是当年不懂事时以为的最好的东西罢了。
自己亲手戳破这样的幻景,这种感觉的确是让人有些难受。
但阿杜那小子却好像很喜欢亲眼看到一次又一次的这种戏码,所以他仍是像个智者一样,无情地把这事实给讲出来。
并且一直乐此不疲。
余冰觉得这样的做法很低级。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两人吃饱了,也喝足了。他们喝的是可乐,两人都喝得肚子涨得要命,便说先不回异能学院在教师宿舍那边准备的接待房休息,两人想在校道里走一走。
晚上的时候,夜风吹过来,还是挺舒服的。校道两旁,虽然闻不到了夏天时盛开的那种花香,但只要是走在校园里,就让人觉得到好像能闻得到自然的香味一样,同样让人心旷神怡。也许,是高校校园里那种象牙塔一般的氛围,让人感觉到舒服和自然吧。
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地方去,两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旧教学楼旁的英语角这里。
这个英语角虽然已经有很多年头了,但地点一直没变,参加的人数也没多大变化。一般每晚上也就十多个人,少的时候甚至几个人都有。因为英语角这种东西,就是让一帮母语为中文的人,强行在那里屏蔽自己的母语,然后以蹩脚的语言来交流。有些脸皮厚的人,本着学习英语的目的而去,也不管自己的英文有多烂,劈头盖脸就这么讲下来,甚是让人难堪。而有些抱着泡妞为目的去的同学,则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第一次见面就想留下微信号,第二次就想牵手要抱抱,第三次就直奔宾馆而去了。这种奇葩,倒也是相当吓人,没少被有正义感的男同学给喝斥。
今晚并不是周末,所以在校的学生应该也是比较多的,远远看去,那小喷泉旁边的空地里,一群人就在那里站着,互相尬聊着,多少有些让人尴尬的氛围。
“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你这种老男人呀,如果不是参加这种活动,估计也没什么学弟学妹要跟你认识呢。”阿杜开玩笑似地开余冰的玩笑,脸上带着戏谑的神情。
“得了吧,我这样的老家伙,就不跟那些小弟弟小妹妹玩了。省得人家说我一个大叔去揩人家豆腐,难听。”余冰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两人本就准备就此罢过,可这时候,阿杜却惊呼道:“乐天,他怎么会在那里?”
言语之中,他已快步走了过去。余冰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形,也只有跟着过去了。
在这一群人之中,阿杜的目标很明确。他直接走到了在场围着一圈聊天的学生中的一人,在那个男生肩头,伸手,轻轻一拍。
这位穿着白色衣服的男生,回过了头来。余冰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头发很卷,脸色有点白,看起来也不太健康的样子。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有几分宅男的感觉。
“乐天,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了呢。”
阿杜有点得意地说道。
但这位男生却像见到了恶鬼一样,脸色难看。他皱了皱眉,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却没说出来。
“Do you want to drihing?”阿杜换了一种语言,他的英语虽然学得不怎么样,但发音倒还算标准。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
余冰听到,阿杜用英语讲了一句脏话,然后他就像一只被大灰狼逮住的小白兔一样,跟着阿杜走出来了。
学校有一条商品街,这是在校内的,也有两三间卖奶茶等饮料的地方。
十分钟后,余冰、阿杜还有这名叫乐天的学生,就在这奶茶店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阿杜和乐天都点了奶茶,余冰倒只要一杯很普通的冰红茶,看起来是个无趣的选择。
在奶茶店低柔的音乐声中,阿杜趾高气昂的样子格外显眼。而乐天仍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哈哈哈哈哈,今天运气真是太好了。”阿杜说道,“这位,就是当时住在我们学院里的那位实习生,上次说碰到那三名异能者的人,就是他啦。上次的事件之后,他自己开溜了。”
“开溜了?”
余冰对这状况有些陌生,而这位男生拿起桌上的奶茶来,喝了几口。也不知他是真的想喝这奶茶,还是只是想用来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阿杜继续说道:“对。他把事情交待之后,就不辞而别了。连放在房间里的东西也没带走。对此,我们学院可是有点耿耿于怀呀,好逮也是我们的实习生,什么手续都没办就走人了,多丢人呀。但是,学院里也没什么其它办法,就只有按照当初他的说辞,就此记录下来。那也成为了你所看到的报告的一部分。”
余冰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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