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压着心里的不满,不冷不热地说:“老人不容易,老人说了算。谁借的债务谁来还吧!”
友康心里清楚,这1500块钱是自己借钱的总数。他不能给老人怄气,又不能让媳妇满意,他只能用最后一句话“谁借的债务谁来还吧”说给美珠听,当然更是说给父母听的。
他要让父母亲知道,自己是吃了亏的,卖了力的。
他要让美珠知道,是自己吃了大亏了,咱就认命吧,你也别埋怨我了!
过了二月二,朱友康用垒墙剩下的半截砖块,铺在新房的地面,买了玻璃和玻璃刀,自己把门窗的玻璃按。
他又买了一盘最便宜的黑皮电线接通了电灯,水只能去旧家,用辘轳头提,有了这些,既然分家了,他们就准备搬过去住。
可惜的是结婚时木匠在屋里制作的,尺寸比较大,不管怎样摆弄,根本从屋门里抬不出去。
晚睡觉没有床能睡觉吗?朱友康束手无策,气冲丹田,烦躁难忍。
他只好找到父母商量,他希望把自己这张床留下来,给友健用,家里给他们买一张新床。
父母去屋里看了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咋办啊?这可咋办啊?就是不肯表态。
朱友康差点掉下眼泪,家里1500块钱外债都担了,老人竟连一张新床都舍不得给买。看父母没有肯定的回答,他和美珠也就只好忍气吞声,自己想办法解决。
夫妻俩商量干脆拿来木锯,把完整的好床从中间锯开,抬到新家。
被褥还是原来的被褥,可是搬过去了,屋里还没有煤火炉,又是第一次住人,能不冷吗?
朱友康忙完别的活计,太阳快要落山了,他又动手和泥,临时垒了烧煤泥的就地蹲火炉。
等火炉里面套完,天已经全黑下来。
生起了火,还没有拉煤,正月里他们附近根本找不到拉煤的地方。
他只好从父母那里借来几簸箕煤,算是开火了。
晚做第一顿饭,美珠哭了。
柴米面油盐酱醋茶,几乎差了一半,她没有分到炒菜的小锅,也没有分到舀饭的勺子。
只好做好了饭,掏出来,再去炒菜。没有勺子,只好端起铁锅往碗里倒。
第一天晚,他们凑合着吃了一点饭。
女儿要泼奶粉,大人要喝水,友康只好等刷了锅,再用铁锅坐水喝。
夜里女儿喝水怎么办呀?他只好把剩下的水留在锅里,放在火炉边。
尽管屋里通了电,亮了灯,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安装窗帘,一出门就是村外野地,连围墙都没有,睡前友康用两张报纸挡在玻璃,算是窗帘了。
新房子,又是二月里,屋子里冷的实在顶不住。他们把结婚的被褥,除了带到县城的以外,全部拿出来盖在身。
美珠胆小,觉得像是睡在漫天野地里一样,一晚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女儿开始发烧,孩子被冻感冒了。
搬过来之后,除了妹妹友莲和友梅来嫂子这里看了看之外,父母谁都没有出现,距离仅仅一路之隔。
美珠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其实公婆让他们回家居住,替她娘分忧是幌子,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分家,这是他们经过了多少个日夜才想出来的甜蜜陷阱。
美珠心里难受的简直想吐。
他刚刚出院,又是肾病综合征,刚出院不久,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既不能生气,又不能干活儿,生活还得吃好休息好,现在到底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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