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大地寂静,只有虫鸣,没有鸟叫。
万物都睡的正香,润州城头守城军兵也不例外。
他们为了防备流民,可是彻夜值守,着实困的厉害。
嘭~嘭~嘭~
城门突然响起的撞击声,吓了守城军兵一跳,立刻都醒了过来。
守门官大怒,喝道:“直娘贼,开门时间未到,何人冲击城门,寻死乎?”
“太子殿下驾到,速速开门迎接!”底下有人喝道。
太子?守门官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连忙朝墙下看去。
只见数百军兵挺立,各自持着火把,护持着一辆华贵的马车。
车驾旁,打着东宫的旌旗,也有各色开道令牌。
这些东西,就城外的流民是绝对不可能冒充的,完全可以显示来者身份。
只是时间不到而擅开城门乃是死罪,他个守门官不过是个副都头罢了,如何敢擅自做主?
“快,立刻通知知府相公,告知东宫来了。”
吩咐了人报信,守门官叫道:“你说东宫驾到,可有凭证?”
仪驾可以伪装,令牌印信才是正经识别身份的东西。
闻言,周云清喝道:“吾乃东宫中盾令周云清,有身份令牌在此,放下吊篮来。”
“少待。”
城头放下吊篮,周云清把令牌放了进去。
这令牌乃是铁质,各种精美花纹装饰不必多说,重要的是上面的字,“东宫下属中盾令周云清吏部制”。
这玩意,区区一个守门官是绝对没见过的,且这和交子一样,大部分人凭感觉也能分辨出真假。
令牌背面,还有周云清的身份信息,其中有籍贯、身高、体型、容貌特征,十分详尽。
一般来说,其他人捡到令牌想要冒充本人,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检查者玩忽职守才有可能蒙混过关。
就着火把仔细核对了上面的身份,守门官确定了周云清的身份。
东宫中盾令来叫门,那么车上的定然是太子了。
“果真是东宫亲至,失礼,立刻开门。”
说着,守门官立刻下城开门。
吊桥一直没守,瓮城门也没关,只有主城门一个门。
所以说,润州上下不想放流民进城,却也没把他们当回事。
就流民的本事,除非个个长了翅膀,是决难打破城门的。
咯吱声中,城门缓缓打开。
守门官当先出来,双手捧着令牌拜道:“下官钱多见过周中盾。”
周云清接过令牌挂回腰间,道:“速去通知本州知州、通判、本县县令等大小官员,前来迎接东宫。”
钱多道:“已经遣人通知知州,还请东宫先行入城。”
“嗯。”周云清退回到马车前,安静等待。
没有说话,姿态很明显:没有迎接,是绝对不会进城的。
钱多尴尬了一阵,吩咐手下伺立城门两侧,自己回去通知知州去了。
就凭这做派,他已经对来人身份深信不疑。
等了约莫两刻钟,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鱼肚白,润州知州姚政终于领着大小官员来了。
他们比钱多知道的更多,自然不会怀疑赵桓的身份。
东宫兼任江南廉访使的通报,早已经以五百里加急的方式传了过来。
若说赵桓只能通过架空的方式摆弄扬州知府,那么对润州知州,可是有实实在在的监察权了。
一江之隔,地分南北,江南廉访使正式上线。
润州,就是江南第一站,自然属于监察之列。
而且,姚政估计自己要倒霉。
太子突然出现在城下,那些灾民的情况自然看在眼里。
以东宫这段时间的表现,定然是要追究的。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来见。
贪腐渎职最多被剥夺官职再加流放,敢不来迎接太子很可能落个大不敬,那可不就是流放可以解决的了。
至于刺杀太子,这个念头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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