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红顶居士所言,磨盘山已经成了各种山精妖兽的聚集地。磨盘大的刺鼠,山猪大小的狸猫,丈许的竹叶青......
一声声二爷,唤的胡硕是在有些不好意思,频频点头。
拿翅膀当胳膊搂着他的老鹤则欣然接受,高傲的昂着脖子,连一个和煦的眼神都欠奉,全程高冷,仿佛她才是磨盘山的二当家。
这些山精妖兽,却不敢跨进山顶半步。那片纵横交错的九宫竹林,更是他们心中的禁地。
老鹤也在竹林外撒开了胡硕的肩膀,到了这里,即便是她也不敢太过随意。谁都知道,那红衣山主虽然懒散,脾性不差,但地位确实毋庸置喙。
“吾弟,可是许久未来了!”红衣山鬼斜靠在石阶上,慵懒的睁开眸子,轻笑道。
胡硕瞥了一眼竹林旁随意丢弃的酒坛,不禁苦笑。感情自己拿来的那些黍酒,早被这个姐姐给喝光了。
“最近在磨砺拳意,少有时间走动!”胡硕挠挠头,摘下后背的包裹,取出两坛黍酒。
果然,红衣山鬼一看到酒坛子,顿时两眼放光。随手一招,酒坛子便徐徐飘进,她的纤纤玉手间。
“吾弟,甚知我心!”山鬼拍开泥封,径直抬起手臂,昏黄的酒水化作一条细线,落入朱唇小口。
“姐姐,我想在磨盘山住一段时间!”
胡硕坐在台阶上,将另一坛酒放在山鬼随手可取到的位置。又取出一些晾干的小黑条和肉脯,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可!”
红柚山主只顾着饮酒,玉颜红云初升,煞是好看。
胡硕起身去偏殿整理床铺,倒也简单,铺些茅草随便弄一下就能将就。而后,又去竹林打了一遍八极摧山拳,便沉沉睡去。
正殿庙门吱呀打开,仙风道骨的老者走出,站在山鬼头顶仰望星空。琼勾斜挂,星辰点点,夜风里夹着些许隆冬的寒气,却也不再那么刺骨。
“心湖波澜壮阔啊?”
“许是武道之心受挫,吾相信他能挨过这一关!”
“汝,何以如此信任他?”
“因他唤吾姊,吾该当如此!”
夜幕下,一老一少,一红一白,一仙风道骨,一妖魅冷艳。
红衣山鬼抛开空酒坛,伸手去摸另外一坛,触及酒坛时,又有些迟疑。
她第一次起身,直视着老人的双眼道:
“若吾愿随汝寻道,汝可否指点吾弟一二?”
仙风道骨的老者,清瘦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几千年了,山鬼第一次主动找他,愿意随他学艺,但理由确实为一名几乎看不到希望的少年。
“汝不信命?”
“若吾真身在此,不用汝讲,吾定然会替他破碎雷霆入上界。但汝也知,吾为一缕气机,实难为之!”
“如今汝甘愿违背本心,也要助他?”
老者负手而立,声音若洪钟大吕,震人发聩!
封天绝地之后,属于噬灵之体的无敌路,算是绝了!芸芸众生,能与之比肩的根骨绝佳体质,并不算少,有无噬灵并不会影响什么。
山鬼恍若未觉,青碧目光如渊直视老者,依旧坚定如初,并无丝毫波澜。
“吾有感,这是吾之机缘!”
说完,她又要去抓那坛酒,最终轻叹一声,并未真的拿起。
“吾答应汝,但吾不见其人,可与梦中点拨一二!”
仙风道骨的老者做出让步,待山鬼首肯后,他便化作一道青烟,飘入偏殿。
胡硕做了一个梦,很真实的梦。
他梦里在爬山,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山壁陡峭如斧劈,刚风呼啸吹的他摇摇欲坠。这座山,高耸入云,根本看不到尽头,但若一松手便会跌落无底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他咬紧牙关,一步步艰难的爬行,十指磨破鲜血淋漓,终于攀到一处略微平坦之地。
“少年郎,为何要执着于此山?你可知,这座山对你来说太过高绝,可能穷你一生都无法翻越!”
胡硕气喘吁吁的靠在山壁上,扭头发现身边竟多了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一脸悲悯的看着他。
“我没有退路,唯有向前,哪怕再高我也要试试!”胡硕喘着粗气,咬牙道。
诡异的黑雾,无时不刻都在威胁着他的生命。现在的他不过是,靠着山参老药在勉强维持平衡,习练拳法也是为了争取多一丝胜算,他无路可退。
“你有把握翻过这座山?”老者抬头,不见山峦之巅。
胡硕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只见白云层叠,随风游动,却无法看到山峦的尽头。他有些迟疑了,自己真的能够翻过这座遥不可及的山岳吗?
他在他迷茫的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人!
屠户吹胡子瞪眼的对他喊道:“你娘的!做人不能认怂!”
老瞎子和蔼的摸着他的头道:“孩子,只要你愿意去做,我都支持你!”
老儒生摇头晃脑道:“做个平凡人,并没什么不好!”
童傲单臂向天道:“世间不平太多,唯有一拳凿之!”
哑巴憨笑着叫唤:“阿巴——阿巴——”
“少年郎,你的心动摇了!想要放弃吗?”老者颔首而立,直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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