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唐一共有四种官服,常服、公服、具服与祭服。”杨钊摇了摇头,“王公子,你那是具服,不是祭服。”
“常服与公服,我们在边关倒也常穿。这种具服,一年到头也穿不了一次。”王烁道,“祭服,我根本就没有——它和具服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杨钊认真说道,“能被圣人选中参加祭祀,是莫大的荣幸。五品以上官上必须穿着具服,参与陪祭。但是还有比这更加荣幸的,那就是在祭祀当中担任亚献——亚献,必须穿着比具服还要更加庄重的,祭服!”
王烁心中暗自好笑,这个杨钊还真是无孔不入啊!亚献的事情,我早就考虑得非常仔细了。现在既然是你主动撞上门来,那也就别怪我顺水推舟,稍稍的利用你一下了!
于是他装作一副不明就理的样子,问道:“既然是重大祭祀,圣人当然是主献。第二个在祭祀中负责献祭的人,就是亚献,对吗?”
“对!”杨钊眉梢一扬,神彩很是特别,“所谓‘国之大事,惟祀与戎’。祭祀对我大唐而言,非常的重要。能在重大祭祀当中担纲亚献的人,一般都是深蒙圣眷的重臣,向来极其受人关注。而献俘大典,一般都是由首功大将担纲亚献……所以杨某才问,王公子的祭服,准备好了没有?”
“有劳杨御史提醒。”王烁拱了拱手,微笑道,“但是王某,没打算准备祭服。”
“什么?”杨钊微微一惊,“王公子可别说笑。三天之后就将举行郊祀,这祭服可不大好制作。你是赶紧叫人给你量体裁衣才是!”
“不用了。”王烁淡淡的道,“我不会担纲亚献的。”
“不会吧?”杨钊更加惊讶。
“太常寺的官员,暂时还没有跟我说起亚献的事情。”王烁道,“假如他们说了,我也会主动上表启奏圣人,辞去亚献。”
“为什么?”杨钊惊叹不已,“这可是得蒙圣眷、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
“我虽是一介纨绔膏梁,但多少也还有着一点自知之明。”王烁笑了一笑,说道,“王某虽然侥幸立下了些许微功,但年幼无知不通礼仪,官品低微德才不备,哪有资格担纲献俘大典的亚献?”
“那除了王公子,谁又还能有此资格?”
“临洮郡守,大斗军使,安思顺。”王烁道,“他虽然是石堡城一战的副将,但立下的功劳一点都不比我少。更重要的是安思顺从戎三十载,功勋显赫德高望重。我们这些人当中除了安思顺,还能有谁更有资格,担纲献俘大典的亚献呢?”
“安思顺?……”杨钊惊奇的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军队里最讲究的就是辈份,连我父亲都是安思顺的后辈。”王烁笑道,“有他在,我怎么能厚着脸皮去担纲亚献呢?让军队里的那些老前辈们知道了,都得骂我目无尊长,连我爹都不会放过我!”
“原来如此!”杨钊恍然点头,“军队的作风,还真是跟京城不大一样啊!”
“所以嘛,虽说圣令大于天,入乡要随俗,我也只能主动辞去亚献,将它让给安思顺。”王烁笑道,“除非,我从此彻底脱离军队,连我爹都不认了!”
“那不至于、不至于!”杨钊呵呵直笑,“想必圣人酌情考虑之后,应该也会同意了?”
“但愿如此吧!”
又聊了一阵,杨钊就以公务为由,匆忙告辞而去。
王烁暗自好笑,我怎么感觉,杨钊有点像是《三国演义》当中,群英会盗书的那个“蒋干”呢?
我答应过安思顺的,要助他接任朔方节度使之职。
现在,事情至少成功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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