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巧合的,只有天意。
可天意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到的,至少被呼做天意的姑娘自己这么认为。
比如海棠和甘棠。
海棠是一朵花,狸花也是花,姑娘很喜欢。
杜棠是甘棠,可她是一个怕疼、写字很好看的姑娘,于是重要的不是杜这个字的意义,而是十娘。
吕少君心想是自己的错。
也怪她,满心都是那海棠姑娘。
海棠嘛,是白龙的妻子,云浅说九华山的人觊觎春风城说不得就和海棠有关。
棠梨却是杜十娘,与春风城的主母八竿子都打不着。
所以“海棠今日是甘棠”这句话是错的。
吕少君心道海棠可不能是甘棠,杜十娘一个尚未嫁人的姑娘怎么能和春风城的主母牵扯到一起这怎么想都对杜十娘不公平。
“念错诗了还行,姐姐你可真够绝的。”红吟啐了一声,旋即眨眨眼,反问道:“正确的念法应该是浩荡春风载酒过,来岁游人应解笑,甘棠终少海棠多?那还真的是一手景诗。”
“对吧。”吕少君轻轻点头,说来奇怪,也不知是怎么了,她方才的第一反应就是方才那句话。
“可对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海棠今日是甘棠”这句,而并非是现在的“甘棠终少海棠多”。”红吟哼了一声,心道如果甘棠指的就是十娘,那真的就映照了现在的场面。
十娘只有一个,但是喜欢十娘的人却有那么多。
于是两句诗都有了自己的意思,究竟哪一个才是映照现在的事实想来应当是僧多粥少的那一句,毕竟春风载酒也是很重要的。
红吟在心里反驳念叨了几句后,抬头说道:“我记住了,姐姐你可以走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吕少君呸了最后看了一眼侧卧在车厢中的红吟,放下了帘子。
“妹妹照顾好她。”吕少君与纤阿说道。
“嗯。”纤阿应声。
旋即吕少君就走了。
片刻后,红吟轻轻拉开帘子,瞧着前方逐渐远去的马车,问道:“她走了?”
“走了。”纤阿心想红吟这分明都看见了。
“鱼姐姐看起来还挺高的,就是没有瞧见脸”红吟摇摇头,不再去想鱼行舟的事情。
“说实话,我还真的挺喜欢她的。”红吟喃喃说道:“昨日海棠是甘棠?姐姐是相与我说海棠依旧吗?对于她这样的仙门来说,能见到的应当都是这样的沧海桑田吧。”
红吟很难理解这种时代变迁的味道,却多多少少能够感觉到吕少君的孤独。
当然,现在想来,她分明就是没有人陪着,闲着呢。
“沧海变桑田,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纤阿说道。
红吟视线挪到纤阿的身上,片刻后点点头:“姐姐说的不好看,可能就不好看吧,只是如果没有人与我说,我还真的无法想象,她们那样的人居然”
居然是仙门。
“居然?”纤阿眨眨眼。
此时,纤阿还没有忘记,红吟是妄想要将元君“弄脏”的姑娘,她见识过红吟言语的厉害,所以她才不会去问。
“没什么。”红吟往后挪了几步,靠在自己一堆软和的礼物上,瞧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说道:“阿纤姐姐,你说如果忽然发现身边的人其实很厉害,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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