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保林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儿,给你了。”
那兴南街的铺子,原本就是他同翟氏给谢景衣置办的嫁妆。兴南街那头才刚刚建起来,十分的便宜,去那里买货的,也都是一些平头百姓,翟氏给四个孩子一人买了一间,婚嫁之时说起来也好听一些。
谢景衣顿时心满意足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把搂住了谢保林的胳膊,摇了又摇,“多谢阿爹!待我富可敌国……”
谢保林拿起一块差点,塞进了谢景衣的嘴里,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糕点很甜,一直甜到了谢景衣的心里。
她的每一个梦想都是真的,她很有耐心。
翟氏嗔怪的看了谢保林一眼,“囡囡都被你惯坏了。娴儿若是有衣儿脸皮半分厚,阿娘我也就放心了。娴儿你说,若是让你嫁徐子宁,你可愿意?”
谢景娴脸上飞霞,轻轻的嗯了一声。
翟氏顿时欢喜起来,“虽然不知道徐夫人为何改了主意,但到底是好事一桩,我叫洪师傅来,给娴儿你做件新衫。到时候,音儿同衣儿也去,千万稳住了,便是不成,也不能叫人看轻了你阿姐。可知了?”
谢景音同谢景衣都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年头,翟氏虽然溺爱孩子,但是该教的规矩,那是半点没有忘记的。
说完了女儿的事,翟氏又看向了唯一的儿子谢景泽,“泽儿最近在书院可还好,夫子如何说?”
“上月大考,儿居魁首,子宁第二。”谢景泽淡淡的说道,但是上翘的嘴角,还是掩饰不住他的得意。
翟氏越发的高兴,“好好好!可不能骄傲!你好,子宁也好!夫子可有说春闱的事?”
先皇定下矩制,三年一次春闱,若是错过了,要再等三年,虽然后年才是大比之年,但书院里早就已经紧张的准备上了。
谢景泽迟疑了一下,看向了谢保林,压低声音说道,“阿爹可知齐国公任两浙路安抚经略使,将常住临安?我听徐子宁说,柴二郎柴祐琛也会来,到时候偶尔也会来我们书院念书。”
谢保林点了点头,“宋知州已经说了,腊月初十,两浙的官员,一道儿去接船。柴二郎我倒是没有听说。”
谢景泽声音越发的低了,他同宋知州的儿子宋俊雄,还有徐通判的儿子徐子宁都是同窗,又常在临安城里,消息有时候比谢保林还灵通。
“这几日,夫子从商鞅一路说到范正文公。怕是京城的风向变了,王公拜相怕是指日可待了……原本的经略安抚使做得好好的,怎么说换了就换了。”
谢保林若有所思,“齐国公府乃是官家心腹,两浙路人多富庶,最是乱不得。王公先知江宁府,后入翰林……你说得没有错,年后必有响动。你平日里读书,经术世务缺一不可。不过大陈幅员辽阔,等变法到了这里,说不定已经过了许久了。”
谢景衣竖起耳朵听着,他阿爹同哥哥果然是有真学实见的,再过两个月官家就会拜王公为相,朝堂风云变幻莫测,他们虽然不过是偏居一隅的小人物,却都敏感的觉察到了。
“可是阿爹啊,我想说的是,齐国公府的船早就靠岸了,今日都已经入住新府了。阿娘不是好奇,咱们这条巷子深处的那个大宅院被谁买下来了么?今日我可是瞧见了,已经挂了齐国公府门牌了。你们初十去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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