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他们来了?”邺明帝的嗓音苍老而浑厚。
“是,陛下。”福德赶紧进去。
三人鱼贯而入。
“臣,钟云疏见过陛下。”钟云疏恭敬行礼,动作标准而流畅。
“臣,赵箭见过陛下。”赵箭也不是第一次面圣,很熟悉。
“罪女沈芩见过陛下。”沈芩把腊梅枝横插在挂臂里面,想跪又不方便。
“行了,免礼,”邺明帝瞥了一眼,倒也没生气,“多大了,还摘花?”
“陛下,罪女想着,您一定有时间没出过长生殿了,看腊梅开得很好,就想让您闻个花香。”沈芩模仿着原主以前面圣时的语气。
“……”邺明帝没有回答,只是威严地注视着沈芩,眼神复杂。
沈芩深刻感受了一回君主的王霸之气,明明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却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不怒而威,让她深深反省是不是哪惹到他了?
福德额头又沁出汗珠,这,陛下是生气了吗?
“福德,孤有多久没出去了?”邺明帝苦思冥想了一阵,也没想明白,已经躺在这儿多久了?
“回陛下的话,除去您昏睡的六个月,零零碎碎加起来,至少有一年了,”福德这才稍稍放心,“确实……有不少时间了。”
“福德,扶孤起来。”邺明帝倍受打击,他竟然困在这里这么久了?!
“陛下,使不得!”福德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您久卧床榻,冒然起身只怕……沈医监……”
“陛下,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您要起来,怎么也要先坐起来,坐两刻钟,不晕不眩的,再把双腿放下来,不着急。”沈芩暗叫不好,赶紧劝。
邺明帝没有松口,反而试着自己挣扎起来,福德立刻奔过去。
“啊,内侍大人,把腊梅花插在瓶里养着,搁在床榻边,让陛下闻个香味儿,绝对比药味儿好闻多了。”沈芩走到床榻边。
邺明帝总算没有再逞强,先靠坐在床头,看着福德手忙脚乱地插花,一脸嫌弃:“瞧瞧他笨手笨脚的样儿,不及福海三成。”
沈芩转了转眼睛:“陛下,要不,您再闻一下清晨的味道?”
“哦?”邺明帝微微皱眉,“清晨是个什么味道?”
“各位内侍大人,麻烦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沈芩回头嘱咐。
福德差点吓晕过去,“沈医监!”
“不得胡闹,”钟云疏赶紧把沈芩拽回来,“陛下,别听她的。”
邺明帝忽然来了精神,吩咐道:“来人,开窗!”
“陛下!”福德扑通跪倒,苦苦劝阻。
“开窗!”
内侍们急忙拉开帘子,把花格窗全都打开,一时间,整个长生殿温暖不再、充满了清冷的、混杂了腊梅花香的晨风。
“陛下,昨晚屋顶降霜了,清晨干净又有寒意,再过几日枫叶应该就红了,早腊梅花开得很好……”
邺明帝近乎贪婪地嗅闻着,常年充斥鼻翼的阴暗潮湿又陈腐的味道,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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