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看,眼熟吗?”沈芩把画面字画翻来覆去地给崔萍看,“你当初去花草茶铺子买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还能记得铺子掌柜的是什么样子吗?”
图画映入眼帘时,仿佛扎进眼睛里,崔萍就隐隐有些头疼,硬撑着仔细观察,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沈芩看出崔萍的异样,想把纸页收起来,不曾想被她捏得很紧,怕就此引起她的应激,赶紧劝道:“姐,你过一会儿再看吧。”
崔萍摇头:“钱公子,我一定见过的,不然不会头疼。”
“姐,深呼吸,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我们还有时间,”沈芩向阿汶达使了个眼色,“文公子也要仔细回忆,不着急。”
阿汶达立刻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
崔萍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被沈芩和杨梅扶住。
阿汶达继续:“这四种草药南疆随处可见,牛羊都不怎么啃,不知何时开始就成了止孕吐的良方,确实有效。”
沈芩托着下巴,幽幽开口:“动物都不吃,人还敢吃?”真是服了南疆百姓的大无畏精神。
阿汶达一摊双手,这谁能知道?
崔萍也回忆起了更多的细节:“那时,我吐得厉害,家事少做一些,婆婆就指天骂地……同村里有位大姐,悄悄告诉我,花草茶铺子里有止孕吐的草药卖。”
“我实在是吐怕了,就拿着自己的嫁妆钱去买了几包,回家煎药,还差点被婆婆打;一会儿骂我糟践钱,一会儿骂我费柴火……”
“连喝了两天,真的一点都不吐了。”
“……”
崔萍努力忘记的苦不堪言的过往,又被四页纸勾了起来,眼神凄苦,仿佛被困在梦魇里无法挣脱。
“姐,你还好吗?”沈芩忧心忡忡,打算崔萍再无法清醒,就给她一记手刀。
正在这时,徐然拄着藤杖走进来,望着崔萍,承诺:“那不是你的错,回到永安城,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句话宛如一道密咒,顷刻间驱散了崔萍脑海里的混沌,没一会儿,眼神就恢复了清明。
徐然站在崔萍身旁,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已经过去了。”
崔萍胡乱擦掉眼泪,慌张地看着徐然,他从进绥城开始、上运药大船以后,就一直窝在舱隔里,几乎不走动,今日怎么忽然就出来了,还偏偏什么都被他听到了。
徐然走到阿汶达面前,微一点头:“文公子,久仰大名。”
阿汶达打量着徐然的灰白长发,又看了看他的脸,又拿胳膊肘捅了一下沈芩:“他没有跟韩王走啊……”
沈芩摇头:“文师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一起上船的好么?”
阿汶达在这里,最怵的人是钟云疏,第二怵的人就是徐然,现在不太怵钟云疏了,反而是面对徐然,浑身都不对劲,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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