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费了不少劲,才把钟云疏的头发擦得半干,前所未有地想念吹风机和干发帽,蹲下来收拾布巾时,看到他难得一见的傻笑。
完了!
沈芩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不是开始发热了,立刻伸手,一手摸他的额头,一手摸自己的,没体温表也是真心不方便。
钟云疏任凭沈芩怎么折腾,半个不字都没有,只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可以把国仇家恨、勾结倾轧统统抛到脑后,只剩他俩。
沈芩确定钟云疏没有发热,身体正在迅速回暖,理智迅速回归:“护卫大人,把钟大人也送回药铺去,喝热茶,泡热水澡,快去……”
“是,钱公子!”护卫们移开简易屏风,将钟云疏扶上马背,又用厚软的大氅将他裹住,三匹快马一起离开。
“方便的话,再带一辆马车回来!”沈芩望着快马离去的模糊轮廓,救出两个,剩下的两个才是危重病人。
正在这时,山涧上传来一阵模糊的欢呼声,锁金村村民们动作迅速地收着藤梯,火把照着每一张喜悦的脸庞。
沈芩听到响动,急忙转头,浮桥上的护卫们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体力几乎耗尽的崔萍拽上来,然后才把拿自己身体托底的徐然救上来,两人已经是半昏迷状态。
“钱公子,崔姐和村长不行了!”护卫们眼神异常焦灼,一边努力把他们从浮桥搬到岸边。
沈芩扑过去,崔萍和徐然浑身水淋淋的、脸白如纸、呼吸微弱、全身颤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随即听心音、触颈动脉、看瞳孔对光反射……好一会儿才确定他俩是因为突然的寒冷,导致的短暂晕厥。
尽快恢复正常体温是关键,毕竟这个时空没有抗生素,受寒得个肺炎什么的非常容易,到时,沈芩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于感染。
这两个急症病人,搁在现代,那必须是两个医生两个护士分头忙活;然而,沈芩一个人,不仅没有心电监护,连个帮手都没有,让护卫们将两人分别搬进简易屏风里,自己来回跑。
崔萍最先醒,但是她被溪水冲下的瞬间,呛了不少潭水进去,整个人内外俱寒,抖个不停,即使这样,仍然不忘要求沈芩:“先救他,他被暗涌卷着撞了石头,上浮桥的时候在下面托着我,他伤得很重,先救他……”
沈芩知道现在保温是关键,徐然有护卫们在更衣、烤火取暖,就算他确实受伤很重,严重到要动什么手术,也要回到药铺才可以。
另一方面,灾区救援的原则,在时间人手各方面条件都不足的情况下,先救存活率高的病人,然后才是最危重的病人。
所以,她现在最先要保住崔萍,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崔萍的身体素质比徐然好得多。先把她照顾好,之后的时间就可以全力治疗徐然。
一刻钟以后,崔萍被沈芩的怪异手法拍出了误喝进去的深潭水,换上干净衣服,又被布巾包好了滴水的长发,瑟缩着靠在小火堆旁,烘着手脚取暖。
沈芩确定崔萍在稳定状态,立刻撇了她直奔徐然那边,没想到刚进屏风,就看到衣服已经换好、同样包着头发的徐然,闭着眼睛碎碎念:“先救她,救她,不要管我……”
“她醒了,状况不错,等马车来了,就可以送回去泡热水澡,她很安全。”沈芩安抚道,然后凑到他的耳畔,压低嗓音,“她让我先救你,你告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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