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刚刚摘了一些院子里自己种的蔬菜,周文飞来到厨房洗了几片新鲜的菜叶。
打开冰箱一看,剩菜剩饭都已经吃完了,随即在橱柜里拿出两包方便面,用煮面的锅烧了半锅水。
撕开方便面的外包装,只拿出两个面饼,将调味包等全部扔进了垃圾篓里。
周文飞吃泡面历来如此,他不喜欢泡面里面那调味包的味道,所以都是自己另外放佐料和辣椒酱,然后煮熟面饼后拌着吃。
很快锅里的水烧开,把面饼丢进去,让它多煮一会儿,快要煮熟后,将洗好的菜叶放了进去。
在锅里撸了两下,菜叶基本就可以吃了,和面条一起捞出。
碗里放了一些猪油,拌好的面闻起来还是有点香,但周文飞似乎没有什么胃口。
权当完成任务似的,回到客厅坐在椅子上几口就吃了下去。
把碗丢在洗碗槽里,看样子他并不准备洗。走到桌前,把茶壶拎起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随即为自己倒了半杯凉茶,灌入肚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再起身。
片刻之后,他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反手将椅子后方的窗帘掀起一角,探头看出去。
院子外的路灯已经亮起,这路灯较为明亮,所以父母去世后,周文飞就再也没有更换院子里原本坏掉的灯泡。
在他的潜意识里,越不被外人注意越好,在这怪异频出的年代,每到夜晚院子里就亮起一盏灯,万一被怪异给留意了怎么办?
现在自己从来没有换过灯,没想到都还是被那噩梦给侵扰,可以说已经很倒霉了。
低调,必须一直低调。
要不是把屋里的灯关了周文飞会害怕,他早就在天快黑之前就关掉了。不过即便是这样,家里的灯他也不敢换成亮度低的。
因为昏暗的灯光,同样也会让人心生恐惧。
周文飞与白羊区大部分人都不同,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甚至是凡事都要慢一拍的性格,他平时其实非常小心。
比如刚才为什么不洗碗,是因为他发现洗碗槽里堵塞了菜叶,而菜叶下,刚才自己瞟了一眼,似乎覆盖了黑色的丝线。
因为不敢太细看,他怀疑那些黑色丝线是头发。
洗碗槽里怎么会有头发?而且刚才洗碗的时候为什么自己没看见?这些都是容易惹祸上身的因素,所以周文飞不会去乱碰。
如果碰上其他人,可能就会把那堵塞的头发拽出来。
万一越拽越多怎么办?
这就是周文飞所考虑的,又或者直接拽出头发那一端的什么诡异东西出来,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越想越感到心悸,他起身把厨房的门拉上,想要别上门锁,但这拉门的门锁早就坏掉了,无奈只得放弃。
清理洗碗槽里的古怪东西这种事,最好明天大白天的时候再做,或者故意把隔壁邻居叫过来,等人多的时候再清理。
因为这家伙是标准老宅男,电视欠费了没去缴,银行卡和手机脱绑了说要去柜台重新激活也没去,就这么一个人呆坐在家里,心事重重,不停的吸着烟。
屋里烟雾缭绕。
周文飞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快十点了。
他的大拇指不自觉的按到通话界面,看着上面一排“4747”的电话,忍不住又要按下去,但好歹终于克制住了。
不要真把那些除灵人惹急,到时候非但不帮自己,也不拉自己去关着,反倒直接一把锁把院子给锁了,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那就好玩了。
每晚和那女人玩游戏。
一想到那女人出现时的恐怖感,周文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口将手里点着的第11支烟吸尽,烟屁股摁进已经快塞满的烟灰缸里。
脸没洗,口没漱,直接就进了隔壁的卧室。
父母以前的卧室就在斜对面的房间,但过去要先到院子里,所以周文飞从来没有打算要搬那边去睡觉。
而且父母死后,他总感觉那屋子里阴森森的,虽然知道即使他们成了怪异也不会害自己,但心里总免不了发毛,这种感觉无法消除。
甚至现在周文飞会主动将自己的视线避开父母卧室的方向。他在考虑着,要不要在将那一面的卧室建筑也拆了,直接建一个小果园。
进了卧室把灯打开,然后回到客厅这才把灯关上,一手攥着手机,在客厅灯熄灭之后,他快步回到了卧室,仿佛身后有什么跟着似地。
进了卧室后,周文飞看也不看后面,反手就将卧室门立刻关上。
咔哒!
门锁反锁。
这下总算稍稍有些心安了。
一眼可以望尽卧室这个密闭的空间,这个时候最能带给他安全感。
“今晚一觉睡到天亮,什么梦也不要做!”周文飞伸了个拦腰,自言自语的为自己打气。
去卧室卫生间里撒了泡尿,出来将门卫生间门关上。上了床后又看了会手机视频,然后直接蒙头睡觉。
卧室的灯并没有关,这不影响周文飞的睡眠,甚至这样他才有安定感。在床上躺着一睁眼,屋里什么都看得见,这个时候的他才会感到安全。
手机充着电,就放在枕头边,他才不会去理会什么辐射,只要伸手能够拿到电话,哪怕把充电的手机放在脑门上只要不掉下来,恐怕他也会照做。
大约快十一点的时候,这家伙终于忧心忡忡的睡着了。
快睡着之前,周文飞迷迷糊糊的升起念头,实在不行的话,明天早上到街去抢一根棒棒糖,只要能让自己暂时进去蹲几天就行。
为什么自己会没有亲戚在白羊区呢?
随着这个念头升起,他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四周一片黑暗。
周文飞此时睡意正浓,他头一歪,正要继续入睡,忽然心里突兀了一下,睡意顿时醒了大半。
他记起来了,刚才睡觉时,自己并没有关卧室的灯。
但现在屋里却已经陷入黑暗中。
哪里出问题了?自己在做梦?
周文飞吓得心脏咚咚直跳,他想要强迫自己继续入睡,但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是躺在床上。
他是坐着的!
醒来之前,脑袋耷拉在一旁,口涎都流到了下巴的衣服上,刚才醒来后迷迷糊糊没有察觉,此刻才发现了异样。
不仅自己是坐着的,而且现在已经不在卧室,而是坐在客厅里。
拉起来的窗帘外,有院子外面的明亮路灯透射进来,不过窗帘较厚,屋里的光线依然很不清晰,只能模糊的辨认周围环境。
再远一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现在只是能看见近处的家具,但周文飞已经很清楚,他是坐在客厅里的,而且是在早些时候自己吃方便面的这张椅子上。
只不过此刻椅子的方位改变了,不再是背对着窗户,而是正对着。
也就是自己的背面是朝着卧室的方向。
“来了,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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