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开开心心地布置起屋子来,打定主意要把这里收拾得舒舒服服的,好将祖母接过来团聚。柳东行则先派人去了康南驻军所打听,得知那里的住处还未收拾妥当,自己过去自然是无碍的,但家眷随行,却多少有些不便,就与文怡商量了,先行一步,前去交接公务、整理房屋。文怡在康城多留几日,顺便等候顾庄那边的回信。
虽然与丈夫暂时分别,让文怡感到有些孤寂,但置办下一处称心如意的宅子,代表着她在接下来几年内都能随心所欲地与祖母相会,心中的喜悦便盖过了伤感,一心要尽快把事情安排好了,再与柳东行会合。
而柳东行那边,公务则交接得十分顺利,也成功地将平阳通政司的几个人手安插进康城的宅子以及康南驻军所附近的镇上了,此前商议定的计划也进展顺利,他开始觉得,也许过年时真的能空出时间陪妻子回老家探亲。
就在文怡与柳东行各得其乐之际,远在两百多里外的青州郑王府内,郑王狠狠的摔了杯子。他刚刚得了一个坏消息,几乎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他派往康城潜伏的八名亲信,短短几天内就死了七个,只剩下一个王大逃了回来,还身受重伤,只怕这辈子已经毁了,而这一切,却是他的盟友康王府所为!
郑王咬牙切齿地道:“王永泰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康王府的一条狗!他以为自己手里有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就能在康城呼风唤雨了么?!我呸!就算康王府是康城的主人,也轮不到他一个下人指手划脚!”
他身旁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那坐镇凉席店的蓝衣人,神色也晦暗不明:“王爷,这件事当真是王永泰下的令么?就算我们郑王府派人潜入康城,有些冒犯了,但两家总归是盟友,他怎能对我们的人下这等死手呢?!”
郑王冷哼:“王大亲身经历的,难道还能有假?!就连王大这条命,也是他们故意留下的,好叫王大给我传话,让我别伸手进去。岂有此理!等我大事得成,我便是这天下之主,他一个小小的康城,还能踩在我头上不成?!”
“可是……”蓝衣人有些迟疑,“这件事太古怪了,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康王府旧人曾经指使暗里的人手,在数月前铲除了通政司在康城的耳目,用的就是同样的手法。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
郑王不满地看他一眼:“你怎么尽是为王永泰说话?!做得这么干净利落,除了地头虫,还有谁能办到?!他这八成是在警告我呢,连朝廷的人他都敢下手,自然不会对我客气了。哼,不知死活!他以为自己是谁?!”
蓝衣人咳了一声,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只得道:“如今王爷心中即便再恼火,恐怕也只能由得他去了。康王府是我们的盟友,若跟他们闹翻了,对王爷的大计极为不利。王爷,您还是暂忍一时之气吧,来日方长,当以大局为重!”
“大局?”郑王狞笑,“我不知道什么是大局!他一个王府刁奴也能打我的脸了,我若忍了这口气,还有什么脸去做天下之主?!”
蓝衣人有些紧张:“王爷,您……您要干什么?!”
“干什么?”郑王仰起了下巴,“王永泰的依仗,不过是个奶娃娃罢了,若没了这个靠山,我倒要瞧瞧,谁还买他的账!”
蓝衣人听得胆战心惊:“王爷,不可妄动!那朱嘉逸虽有些身世不明,但康王府上下却心知他确是老康王的血脉,如今康王世子朱景深被陷在京中,要控制住康王府旧人,我们只能靠朱嘉逸的名头了!若他有个好歹,康城便成了一盆散沙,任谁也无法控制全局了,那王爷的大计便有了破绽!”
“啰嗦什么?”郑王瞥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么?我几时要杀那娃娃来着?”
蓝衣人一愣:“那您这是要……”
郑王冷笑:“三家王府结盟,那也得是正主儿出面,才叫结盟,不然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跟本王平起平坐了,岂不是叫人笑话死?既然朱嘉逸是康王府旧人的王牌,那这个王牌还是要掌握在咱们自个儿手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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