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小卒又回来了,说道:“赵大人说,绝无此事。”
贾获一听这话,一脸绝望的说道:“怎么会没有呢?当时我在赵大人府中。赵高、赵成两位大人,亲自问我的。随后还让我送信来刘邙大人府中。否则,我一个商贾,哪有资格进入刘府?”
众人一听这话,都点了点头。很好,和昨日的传言印证上了。
贾获一路嚎叫着,把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了,一个劲的给自己的喊冤,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国法就是国法,既然犯了罪,就要受到惩处,贾获被杀了。
咸阳城的百姓,看的心满意足。大伙忽然发现,自从槐谷子来了咸阳,这刺激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啊。
以前外地的亲戚来了,大伙聊天,要么问今年的收成怎么样,要么问近日赚了多少钱财。说得多了,有卖弄之嫌。说的少了,自己又觉得没面子。故而时常陷入尴尬的冷场。
现在好了,咸阳城的趣事一箩筐。咸阳人能从亲戚来的第一天,讲到亲戚走的那一天。
往往送走了亲戚,下一刻就去医馆抓治嗓子的药。
如今不再需要酒肆的伙计推波助澜了,咸阳城的百姓人人都知道赵高不是东西了。
众人四处传播者一些话:赵高指使着刘邙和贾获诬告谪仙,结果非但没有告倒谪仙,刘邙和贾获还倒了大霉。一个贬为庶人,一个犯了死罪。而赵高不仅不营救,还在一个劲的撇开关系。
咸阳城的百姓知道这个道理,朝臣们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以前朝臣只是觉得赵高喜欢明哲保身,在幕后指挥。可是这一次的事,却把赵高的为人,明明白白的展露出来了。
并非赵高麾下的人,都对赵高敬而远之。想要投靠赵高的人,都已经歇了这个心思。已经投靠赵高的人,则惴惴不安,盘算着下次赵高要是让自己做什么事,那就找个理由推辞掉吧。
就在这时候,刘邙的府中,传出来了一阵哭嚎声。是刘二在哭。
咸阳百姓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终于听明白了。
刘邙自杀了。
刘邙在一日之内,失去了一切,又被咸阳百姓堵着门痛骂。随后又看到贾获被卸磨杀驴,心中凄凉,可想而知。
他失去了钱,失去了权,失去了名声,失去了希望。
他已经失去一切了,唯有一死。因此在房梁上拴了一条绳子,吊死了。
刘二哭的撕心裂肺,在哭嚎中,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来,赵高曾经给刘邙送了一封信,要刘邙去死。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迅速的传播开来。有些有识之士,忍不住感慨:“刘邙,实死于赵高之手啊。”
短短一天的时间,赵高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
…………
酒肆之中,李水和李信正在饮酒。
李信说道:“槐兄,我真是服了。原来你昨日不杀刘邙,是要用在今日。”
“你在陛下面前为刘邙求情,赢得了忠厚之名。又利用刘邙之死,坏了赵高的名声,一石二鸟啊。”
李水干咳了一声,说道:“李兄,我什么都没做,这只是赵高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
李信呲了呲牙:“我懂,我懂。”
两人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然后嘿嘿的笑起来了。
…………
赵高在府中,一脸郁闷。
赵成忧心忡忡个的来回踱步,对赵高说道:“兄长,我们多年培植的势力,已经毁于一旦了啊。如今咸阳城人人都知道,兄长刻薄寡闻,日后谁还肯为我所用?”
赵高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槐谷子,真是可恨啊。竟然散布这种谣言。真是无耻、下作。”
赵成垂头丧气的说道:“兄长,你骂他又有何用?我们日后该当如何?”
赵高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不要慌。祸兮,福之所倚。那些朝臣,对我赵氏已经离心了。可那又何妨?陛下反而对我更加放心。”
赵成愣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说道:“对啊。如今兄长孤身一人,在朝中没有盟友。就如同当年的李信,就如同如今的赵腾。陛下最喜欢这等人。”
赵高点了点头。
他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正在滴血:陛下喜欢这种人,有个屁用啊。我势单力薄,怎么让胡亥登上皇位?
赵高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去试探一下咱们的人,看看有多少人,还愿意为我所用。”
赵成问道:“如何试探?”
赵高说道:“让他们给陛下上奏疏。就说大秦民智未开,天下百姓,多愚夫愚妇。这专利室,几乎成了槐谷子的一言堂,简直毫无必要。请求陛下,裁撤专利室,废除专利法。”
赵成纳闷的问道:“为何要上这道奏疏?”
赵高说道:“一来,可以确定谁还肯跟随我赵氏。二来,裁撤了专利室,可以打击槐谷子。否则的话,他利用这专利室,不知道要聚集多少钱财,聚拢多大的势力。我担心,将来的太子之位,会属于伏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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