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帼英护送樊老将军樊安城的灵柩回到榆林时,便收到范县的来信。
樊三太爷那一支老老少少二十多人在去寺庙的路上,遇到土匪,一个没留,全部被土匪杀害。
信上还说那些土匪可能和害死三太爷的鞑子有关系,因为三太爷的尸身也不见了。
因为此事大凶,为免祸及樊家子孙,特在距离樊家祖坟不远的地方,为三房一众置办阴宅。
也就是说樊三太爷那一支全都死光了,而且死后也没有进祖坟。
樊帼英冷笑,早在当年,她就看清了本家那些人的面目,这些年来,樊家靠着父亲的功劳,作威作福,好逸恶劳,如今父亲不在了,经此一事,她也可以和本家就此割离了。
听说樊三太爷是被踩死的,这个死法很好,也很妙。
她是晚辈,樊三太爷是她的叔父,她若是把樊三太爷杀死,就会被人垢病,而如果把樊三太爷交给族里,后果决不会是现在这样。
因此,当沈彤陪着宜宁郡主来给樊老将军吊唁时,樊帼英看向沈彤的目光里,不仅是亲切,还有感激。
感激这个小女娃保留了樊家的体面,也感激她替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
与此同时,秦王府里,秦王听完萧韧的汇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萧韧道:“榆林知府已经上书,把宜宁郡主率领榆林民众抵御鞑子的义举上奏了朝廷,王爷,郡主可以回来了。”
秦王莞尔,道:“本王这就派人接宜宁回西安。”
说到这里,秦王顿了顿,道:“让人准备一千两黄金,送到沈家。”
秦王府隔壁宅子里,一个偏僻冷清的小院里。
一个小道童正在烹茶,他跪坐在蒲团上,看着红泥小炉上冒起的水汽,喃喃道:“她要了一千两黄金?”
与其说他是在问师傅,不如说他是在问自己。
一清道人坐在对面,他淡淡道:“是啊,她要了一千两黄金,榆林的大功是宜宁郡主的,与她无关。”
“她很聪明。”朗月轻声说道。
“的确聪明,出乎我的意料。”一清道人拿起一柄羽扇,挥手扇开扑面而来的水雾。
“她被教得很好。”朗月的声音有几分黯然,他把茶壶从红泥小炉上取下来,却没有倒茶,而是怔怔看着茶壶出神。
“我倒是觉得这不像是黄氏教的,黄氏只是闺中妇人,即使专门请了武功师傅教她武技,这贪财如命的本事,却是教不出来的。”
“可是她贪财得恰到好处,秦王应该会满意她的贪财吧。”朗月说道。
“是啊,正是因为她要了一千两黄金,王爷才对她更加放心。”一清道人伸手拿过茶壶,亲自为自己斟上了茶。
世人皆如此,有人爱权,有人爱色,有人贪财,有人贪杯,有人暴躁,有人轻狂,也有人嗜杀成性,这些都是缺点,而且是无法改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缺点。
每个人都有缺点,有缺点的人并不可怕,没有缺点的人才更令人望而生畏。
“我在想,她为何要急于在王爷面前暴露自己的缺点呢?”朗月说道,口气喃喃,依然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她行事冷静,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却在此事上如此做为,那就只能是她有所图,而且是大图谋。”一清道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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