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下过一场雨,到了晚间难免有些烦人的凉意。
小西站在窗边,柜台上放着一盘子开心果,它一边伸出乌黑发亮的鸟喙去啄,一边又觉得有点冷,把翅膀紧紧贴在身上,显得比平时瘦了一圈。
靳语南站起来把门关上,又将开心果盘往里挪了挪,小西蹦跳着跟过去,抖一抖身上的羽毛,说:“阿南你这么怕冷,不添些衣服吗?”
她没好气的指一指盘子里的开心果,说:“你一天要吃我多少钱自己盘算盘算,哪来的钱添新衣,闭嘴吧你,还有,不要叫我阿南,说了多少次了叫姐姐。”
小西看着靳语南身上一如既往的黑色运动服,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吃在嘴里的不是开心果,而是靳语南的血汗钱。
它黑豆子一样的眼睛闭了闭,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把面前的开心果往前推了一点,说:“那我一天少吃一半,是不是阿南就能多买几件小裙子穿了,我看软软每次过来都穿的很好看,阿南为什么不能打扮的漂亮一些呢?”
靳语南被小西说的有点心软,不好意思再对它摆出一副冷脸,说:“你吃你的,啊,不够不是有你叶简哥哥吗?回头我多黑他一点你的开心果就出来了,再说了,我不是没衣服,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衣柜,裙子太麻烦了,穿起来胯下生风,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她话还没说完,小西抬起翅膀窃笑一声,然后它伸爪按了一下靳语南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上面出现了一张叶简的脸。
这是微信视频通话的页面。
靳语南:“······”
这小王八羔子什么时候学会吃里扒外了,竟然敢帮着叶简套自己的话。
手指关节被靳语南握的“噼啪”作响,小西一看大事不好,急忙对着手机说:“叶简哥哥你自求多福吧,我先溜了。”
它凭着自己长着一双翅膀飞的飞快,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叶简在手机那一头无辜的很:“我就是叫它问问你为什么总是穿运动服,没别的意思,你看它······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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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爱民手里撑着一把伞,走在黑黢黢的小巷里。
其实已经不下雨了,但是走在路上,总有烦人的雨水落在衣服上,又湿又凉惹人烦恼。
他照着温秀秀说的地址找过来,从小吃街进来,有好几条交错纵横的小巷,这边前几年整改过,所有的门脸都照着古代的建筑风格改造过,看起来都差不多,门口立着一根木板的小店,倒是找了好几个回合都没有找到。
牛爱民心里不由得有一点焦躁,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屋檐下大树上不时有风吹过,带着残存的雨水击打在伞面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他找了半天没有头绪,不由得心生退意,正打算转头往回走,前面不远处有个不起眼的门脸里面“扑棱棱”飞出来一只巨大的鹦鹉。
那鹦鹉浑身的羽毛在黑暗里反射出一片幽蓝色的光,带着“叽叽咕咕”的嚣张笑声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随后隐没在黑暗里不见了。
就是那里!
牛爱国的岳母说的那只鹦鹉。
顾不上脚下纷乱陈杂的雨水和污渍,牛爱民把伞收起来,朝着黑暗里的那一点昏黄的灯光跑过去。
他平时折得整齐的裤脚和锃亮的皮鞋上溅上了泥水,但是牛爱民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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