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这样的。”
“我觉得本该是这样的。”
“没错……本该是这样的。”
“这些人于我而言本就是蝼蚁,那么被我踩死也理所应当,我为何要愧疚?”
不知道怎的,神龙的声音逐渐从疑惑,变得笃定,再从笃定甚至变得狂热:“没错,这个世界,本就是诸神创造的战场,我为何要怜悯谁?”
他换了个尖锐声音,喃喃道:“不该怜悯,不该怜悯……”
秦轲距离神龙最近,望着神龙那有些疲倦的眼睛再度睁开,里面的暗金色光芒像是被被一杯滴入了红色颜料的水,逐渐晕染开来,后退了几步,望着诸葛宛陵,道:“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最好走远点,他本体力量开始衰竭,原本他压制了上百年之久的心魔开始反过来控制他了。”诸葛宛陵的声音难得地凝重,“他褪下那片逆鳞,并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因为他的心魔,让他长出了一片新的嗜血逆鳞。”
“喂喂喂。从来没听说过生出心魔还会长鳞片的,我要是生出心魔头发会变得更长吗?”秦轲忍不住说了句市井的烂话,身体却很老实地躲到了高长恭的背后,跟着阿布一样只冒出一个头,望着那似乎逐渐癫狂的神龙,瑟瑟发抖。
高长恭轻声道:“怎么办?”
诸葛宛陵摇了摇头:“寄宿在嗜血逆鳞里的心魔,当他力量释放出来的时候,谁也不可能阻挡,就算你也不行。现在只能希望他自己能够控制自己。”
“把自己的小命交给他来决定?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太舒服。”高长恭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真到了那时候,他绝对不会甘心做一只待宰的羔羊。
神龙仍然在自言自语着,但这一次,那个低沉苍老的声音似乎又回来了:“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意义,若是纯粹以自己的矫正欲望去修改,无疑是在破坏平衡。”
“平衡?”那个尖锐的声音阴冷地笑了,“死亡才是真正的平衡,这世上最公平的莫过于死,不是吗?”
“还是太执着了。”神龙再度回答自己道,“道法自然,这本就是世界的存在之道,即使你能杀死这世上的所有东西,可死物仍然在自然之内,这山川河流,顽石金铁,同样也是自然的一部分,难道你能把他们一柄抹去吗?无为,则无不为,你忘记了当初那个人告诉你的话。”
“那个死老头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尖锐声音大怒,神龙的瞳孔一片血红,血腥味大盛,就连高长恭也有些不适,“装疯卖傻,装神弄鬼,我若是能出去,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几乎是在话音刚落之间,神龙目中精光大盛,血红色覆盖了整个瞳孔,他直立起身来,昂起了他那威严的头颅,几乎让人无法想象这是刚刚苍老疲倦,几乎垂死的他。
随着一声暴戾的龙吟,整个山腹再度震动起来,甚至,要比之前震动得还要剧烈!
“妈诶……”秦轲躲在高长恭后面,看见这场景,心想自己还不知道被神龙塞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东西现在能不能跑出来帮自己一把?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秦轲怯怯地问。
诸葛宛陵却平静地道:“我不认为我会死在这里,至少不应该是这里。”
“你这种完全没有根据却坚定得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话真是让人怀疑你是个疯子啊。”高长恭持枪横在面前,缓缓地吸气,他的气血再次涌动起来了,而这一口气,他吸得比平时还要缓慢,也比平时要更用力,如果秦轲现在望着他的小腹,甚至会发现他的小腹在此刻竟然微微地隆起。
在这一刻,他的所有力量竟然聚集到了丹田,他微微屈膝,弯腰,手肘和手腕完全形成了一条线,完美的进攻前奏。
红色的光带顺着神龙的每一张鳞片缓缓流淌,像是岩浆一般,向外释放着灼热的气息。而当神龙再度吟啸一声,几乎要冲破这山腹!
但这仅仅只是他的想望。
当他的身形攀升到最高的时候,整个山腹之中却仿佛荡漾起了无数的波纹,那是一种十分简单的力量,一黑一白,纯粹得让人迷醉,但却强大得令人难以想象。
秦轲瞳孔一缩,他似乎看见是有无数无形的手,从深渊的底部疯狂地喷涌出来,追上了神龙的身体,攀附上了他的每一张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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