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来自北方的寒潮席卷各地后,今年的冬季也变得格外寒冷。河水凝结出了冰面,冻住了一些不够机灵的鲤鱼,漫天的大雪更是把山林裹上了一件银装,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让人不由生出孤独之感。
而在这样的一片雪地之中,一只毛发蓬松的白狐正在其中缓缓爬行,时不时地伸着舌头舔舐着牙床,腹中的饥饿感则像是一只驱赶不走的梦魇,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它。
这一场大雪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动物会在饥饿中死去,相比较那些藏身于洞穴之中沉眠的熊,狐狸面对这样贫瘠的冬季,显然日子要过得更苦一些。
而在这时候,似乎是因为上苍感觉到它的苦难,产生了一丝怜悯,在雪地已经探寻了数里的白狐终于在一片白皑皑的积雪之中,找到了一只被冻僵在雪中的山鸡。
饥肠辘辘的白狐愉快地发出了叫声,并且开始用自己的双腿不断地刨着雪,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虽然这只山鸡大半身体都被埋雪中,一身的血肉已经被冻得坚硬,但只要有这样的吃食,至少白狐可以在这样严酷的冬季再坚持数天,直到它找到新的猎物。
远方的马蹄声显得那样悠扬,马儿的嘶鸣和风混合在一起,在这片雪地之中变得格外明显。
正撕裂着山鸡的白狐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向着远方望去,随后是一道锐利的风席卷而来,黑色的箭头不断地在白狐的眼中放大,随后化作死亡的阴影,钻入了白狐的身体。
白狐惨烈地叫了一声,随后倒了下去,躺在白雪上的样子就像是在雪地上堆出了一小团新雪。
哒哒的马蹄声一路直到白狐的面前,三匹战马健硕的身躯好像一座小山,而上方端着的骑士则穿着大氅,显得威武庄重。
其中当先的曹孟神情带着快意,一路直到白狐的身侧,随后以一个十分漂亮的动作就抄起了地上的白狐,大笑起来:“长羽,我怎么说来着?今天你可得罚酒三杯。”
一身猎装的关长羽身形高大,乍一眼看上去,几乎像是巍巍的一尊巨神,但听到曹孟的笑声,他那不怒自威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勒住战马的同时拱手道:“国主神勇,这白狐虽然狡猾,可终归还是难逃国主的掌心,至于几杯酒的事情,不过小事,就是多罚三坛酒又如何?我喝了便是。”
“好!到底是我麾下的虎将,这番话说出来,无形之中便多了几分气势。”曹孟再度放声大笑,随后把手中的白狐向着关长羽一扔,道,“这就送给你了!”
死去的白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与关长羽的位置相差甚远,而曹孟的嘴角则露出了几分恶作剧的窃笑,显然这种举动并非他的失手,而是刻意为之。
但身为曹孟麾下第一虎将的关长羽却是不慌不忙,慨然一笑,催动战马的同时,双腿一震就腾空而起,还没等人看清楚他的动作,那只白狐已经落到了他坚实的手里。
战马嘶鸣,重新落到战马背上的关长羽望着手中的白狐,哈哈地笑了起来:“这白狐的皮子倒是可以做一副上好的狐裘,国主愿意割爱?”
“你喜欢便拿走,不必多说。”曹孟坦然道:“何况你带回去也是送给我那位妹妹,这东西,终归还不是归了我们曹家?自家人,不必说两家话。”
曹氏,是曹孟以曹孟主婚嫁于关长羽的妻子,虽说实际上与曹孟并非血亲,但终归是一个家族里的人,仅仅是从这一点看,就足以看出关长羽在曹孟心中的分量。
不过作为沧海第一猛将的关长羽,他那宗师境界的修为,倒是也对得起曹孟这种另眼相待。
随意与关长羽笑谈了几句,曹孟把目光转到另外一人的身上,嗤笑了一声:“刘德,你这一路都没说话了,说带你来散散心,结果你还忘不了那些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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