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辅臣心中顿感惊喜,他不赶停下脚步,加快速度冲上去,挥舞起战马刀,依靠步战和那些满洲兵展开激烈的厮杀。
但是出乎王辅臣的意料,他本来以为旗军遭到这样突然性的伏击,应当会马上陷入混乱之中,成为待宰的羔羊,可是实际上这些满洲人的表现却异常的冷静。
满洲兵们没有去管火药,而是围拢在红夷炮的四面,结阵抵御。雨点似的箭矢激射而出,密集又激烈的箭雨阻挡住了顺军士兵的步伐,连王辅臣的手臂上都被流矢射中。
王辅臣吃了一惊:“满洲兵有诈!”
他这才反应过来,万人敌落入火药堆中引起的殉爆规模,根本就和那样多的火焰数量不能相符。等到爆炸的烟尘散开以后,王辅臣才发现那一车车的火药,其实大部分都是沙土而已。
这样的事实马上让王辅臣被吓出一背的冷汗,接着山谷的外围就传来了战马的嘶鸣声,还有更多清军骑兵吹响号角的声音。
王辅臣用力架住面前满洲兵的大刀后,用手牌硬生生顶开敌人后,推入大顺军的队列中,痛骂一声:
“满洲兵有诈,咱们上当了!”
上当的事实不仅仅是火药被掉了包,而且是满洲兵显然藏有另外一队后队骑兵。看来清军的做法是将前队和后队分开行军,用前队引诱顺军的伏击部队出现,再以后队骑兵冲上来展开攻击。
王辅臣顿时对姜瓖那些所谓的卧底谍报感到分外失望,姜大帅已经被老部下刘迁坑过一次了,今天又要被坑害第二次了吗?
蠢人啊。王辅臣心中通骂道,自己岂不是要被姜瓖这个蠢人害死了?
满洲兵挥舞着腰刀拍马列队冲了上来,王辅臣面上显露出特别狰狞的一种神色。他将斩马刀握紧,让士兵们全部蹲下:
“快放铳,你们快放铳——”
后排的顺军士兵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装填完了弹药,噼里啪啦的一片排枪声响后满洲骑兵的攻势立即受到阻滞,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走走走,我们杀过去。”
王辅臣知道伏击部队已经全数扑了出来,再想撤走,那是在没有打败敌人的情况下,不可能实现的了。
被坑害也就被坑害了,现在只好殊死一战,让这些满洲兵知道自己的厉害。
“杀上去!”
鼓吹手们继续吹响冲锋号,顺军那种带有死亡预兆的号子声已经给满洲人们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
这些尖锐的啸声里面,差不多都是步兵的顺军伏击部队丝毫没有畏惧旗骑兵的冲击,他们迎难而上,用手中的斩马刀和刀牌立刻展开反击。
战场上很快就被鲜血和双方的尸首覆盖,清军吃了姜瓖几次亏后,早就排查清楚了军中的内奸。而且姜瓖那些反复无常、首鼠两端的老部下,也实在谈不上是多么的忠贞不二。
叶臣小小使用了一点点手段,就成功将王辅臣骗入了这个反包围网里。
只是让旗兵们感到意外的是,顺军步兵的坚韧和王辅臣个人的勇猛,都不能和一般的明军相提并论。
一名刚刚从北京附近调来不久的旗马甲,远望着结阵拼命抵抗旗骑兵冲击,还能不断派出小队斩马刀手进行反击的大顺军士兵,惊讶道:
“流贼竟比明军更为坚韧?怎么会这样!”
有已经和顺军交手过许多次的满洲甲骑,一边冲锋放箭,一边骂道:
“哪里来的亲贵?第一回和流贼交手吗!白沟河上的流贼,还比这更要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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