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体纯嗤笑道:“我刘体纯是先帝的人,是大顺的人,这还用问吗?”
“刘体纯!你……!”
“别吵了。”
田见秀制止了牛金星和刘体纯两人之间的争论,他毕竟是李自成和罗汝才先后去世以后,大顺军除了李氏宗室以外的第一人,权威足可以压制牛金星和刘体纯两人的不同观点。
随同大同、雁门之败影响了田见秀的威望,可他毕竟在繁峙伯姜瓖的协助下守住了太原。田见秀的宽和、仁厚、平易近人,照旧获得了许多士绅的好感。
当李过以监国身份处理起数不清的军务时,各种治安事务,实际上又由田见秀开始负责。
他对将士们的过错、士绅们的罪行,一概用怀柔方式解决,很少像李来亨那样严酷地推行新法。这虽然使得李来亨一再向李过建议的种种湖广新法,无法有效推广到河南来,但是也让田见秀获得了多数将士与河南本地士民的真切爱戴。
田见秀前不久才自费重新修缮了洛阳的白马寺和开封的大相国寺,礼佛甚勤,很多士绅都说顺军中只有田见秀一人与其他诸帅不同,宽仁待人,口碑载道。
田见秀这时候手上还捏着一把佛珠,他看着坐下的牛金星、张鼐、袁宗第、刘体纯等人,不意叹气道:
“我不贪图享受,也不在乎功名利禄,若能放下一切俗务,日日吃斋礼佛,又有什么不好。”
牛金星赶紧劝道:“田公淡泊功名,一心向佛,行事宽仁,德辉远布。只是我有一些陋见,以为如今天下正是大争之世,李过虽然文武兼资,又是先帝指定的所谓武王之选。可既然李过伤势已经那样重,我们也不能不为大顺军的将来做考虑。”
田见秀看向袁宗第,问道:“汉举,你有什么想法吗?”
袁宗第一直低着头,他想到了李来亨放弃延绥三城的事情,可是也想到了李来亨孤身入关平定长安叛军的事情,此人于大顺军究竟是吉是凶?
“我……”袁宗第稍稍犹豫了一下说,“我和玉峰想法会是一致的。”
田见秀凝神又问道:“汉举直言吧。”
袁宗第低声道:“如今我大顺军与东虏,沿着黄河两岸千里对峙,前线诸道大军,主帅几乎都是楚兵之人。后方万一有事,前线将有糜烂之祸。”
刘体纯也赶紧赞同道:“对,正如袁哥所说,前线大军都由来亨部下统帅,我们怎能不同来亨通通气,就私下决定这等关乎大顺军未来的大事?”
牛金星一拍桌子,大声说:“这些兵马都是大顺军的兵马,何时成为李来亨一人的私产了?”
张鼐对此也不大认同,说:“太原一线现在是姜瓖负责防守,大名府那边是过哥的人,其实黄河一线,大部分军队都是来亨的部下在主持防务。前营主要兵力,还是集中在潼关和山东这两翼,比起黄河一线,重要性并没有那么高。”
田见秀敲了敲椅子的手把,对袁宗第说:
“我们姑且等一等吧,或许李过的伤情很快就能好转。那将是最好的情况,否则……”
牛金星接话说:“否则怎么都不该轮到李来亨吧!”
党守素拍着张鼐肩膀,竟然直接说:“如果监国身体真的不行的话,合该双喜哥坐大顺的龙椅!”
邵时昌眼睛一亮,也赞同道:“对,对,义侯是先帝义子,如果李过有事,自该义侯继承帝位。”
张鼐自己则连连摆手,脸上浮现羞赧之色,说:“这……这,我担不起如此的大任啊。你们莫要再胡说了。”
田见秀终于露出坦然的神情,哈哈笑道:“双喜是宽仁纯良之人,万一李过有事,由你统帅大局,闯营的老兄弟们也能放得下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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