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借着油灯那豆丁大的光,阿玉才认真看了一眼那两套衣裙。
油光顺滑的料子,一套蝶恋花的天蓝色高腰襦裙,一套白底叠兰花的妆花袄子。
两套都跟她现在穿的不一样,妆花的衣裙感觉还不错,怎么样也跟如今的丫鬟褙子差不多,就算衣料华美了些,也能穿得出去,可另一套……
阿玉说不出此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那种露颈的裙装她只见镇上的小姐跟夫人们穿过,在村子里是从来没见人穿这些衣裳,别的不说,光做事就很不方便。
周公公送这么一套衣裳过来目的不言而寓,想让她打扮得美美的,好去勾引那位十恶不赦良王。
想到这儿,那些钗环阿玉都不想看了,内心烦得不行。
“怎么,还嫌不够好?”
陆千娇本来就酸得要死,结果看见阿玉一幅意兴阑珊的样子,内心只道她不识好歹。
阿玉闻言侧目,看着陆千娇那张装出来的笑脸,突然就不想继续跟她这样虚与委蛇下去了。
“千娇,你收拾一下,去翡云那屋住吧。”
阿玉直接赶人,陆千娇怔了怔,下一刻眼眶立马就红了,给气的。
回来这一盏茶时间,她已经知道阿玉顶了珍珠的缺,没料到第一个就向自己开刀。
“阿玉,刚刚我只是一句玩笑话,你别当真。”
陆千娇一幅受气包的委屈样儿,阿玉不想理,等人走了才收拾一下上床,只不过注定失眠。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不让人说不识好歹,得赏的那套妆花袄子阿玉也穿过一回,至于另一套跟那些珠钗,压柜底了。
原本,她以为很快会再见良王或周公公,好在那两人并没有来,一切就像是无风的湖面。
如今她升了管事丫鬟,手上的差并没有换,甚至因为少了个人,活更多了。
表面上每个人都守着自己该有的本分,陆千娇自从搬出去后没有再往阿玉身边凑,只是后面两天见良王不来提人,暗地里难免对她讥讽。
翡云没了珍珠在,人也变沉默了,偶尔会向过来提兔子的太监打听珍珠的消息。
进了惩戒所能有什么好消息,好点的去后罩院做个粗使小丫鬟,不好的直接就发卖了。
过来提兔子的小太监跟翡云有点交情,知道她跟珍珠感情好,那些猜测没有说,只道不知道。
日子就这么过了大半旬,久等的良王没来,每天只有小太监来提兔子,好在不提小兔子了,这点倒是让阿玉松了一口气。
那人不来当然是最好,就当他忘了,前几天的事儿并没有发生。
月初,阿玉的月例银子下来了,足足一两,比小丫鬟时多了一倍。
有银钱在手,难得开怀,她就计划着找个机会出去,找那位叫秦江的小厮,以自己的名义,让他帮忙带信跟银钱回家。
心里这么想着,隔日阿玉就打听看谁识字,帮她写一封家书。没料到牛婆子就会,一手簪花小楷还写得特别好看。
这下家书也写好了,阿玉只等严公公过来,好找一个外出的机会。
可那严公公这些天好像也有事一般,除去让小太监过来提兔子,没有踏入过兔苑的大门。
阿玉正心急着,不想有一日在后院的菜地里做事,让她给发现一个秘密。
那天,外面有人娶亲,一阵锣鼓喧天,阿玉才知道菜园的围墙是临街的。
这事或许对外人没什么,可对阿玉来说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王府里庭院深深,总算给她找到边界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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