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驸马站直了身子。
月光下,他原本温润的脸庞,瞬间变得枯槁。
“阿煜……”他上前几步,想要抓住长公主的手,却被长公主冷漠一扫,只得颓然收回。
“不过是大郎被人挑唆犯下的错,你怎么能把二郎的事情扯到我的头上呢?我与你夫妻这么多年,原来你从未爱过我啊……”
说到最后,他的眼泪从眼角滚了下来。
显然已经是伤心至极!
长公主冷冷一笑,大红的袍袖一挥,沉声说道:“驸马,你当知道,此事我既认定是你,即便没有证据,也无需在此与你多费口舌。”
“所以,当年你也是这样子,二话不说便把我母亲弄死了,今天,还是这样,把一个不相干的画屏也弄死,还真是霸道无情的很呐!”苏锦江愤恨的声音从石桥上传来。
他正攥紧了手里的红缨枪,目呲尽裂地看着长公主。
苏驸马心里一沉,赶忙走上前,一把抓过他的枪身,低声训斥道:“混账!你做什么!还不赶紧退下!我与你母亲之间的事,容不得你来置喙!”
说着,倾尽全力把他往后推去。
苏锦江的身子钉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母亲?父亲说的是哪个母亲?是那个委曲求全的可怜人,还是这个高高在上的殿下?”他愤然拂去他的手,眼眶通红,已是恨极地问道。
长公主看着他,嘲弄一笑,“怎么,刚才还说要专心侍奉我,怎么一转眼又变成了这幅模样?难不成,这就是你说的孝顺?你的忠孝仁义,为何只因那一个小小的花姐儿来了府里,就立马转了态度?”
“画屏究竟长得像什么人,你心里明白!今日是她的忌日,连她的影子都见不得,可想而知,你当年的嫉恨之情有多深!”他梗着脖子说道。
说话间,一道白影闪到他的面前。
苏锦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撸起袖子高声质问:“画屏长得像什么人,娘亲为何会明白!堂堂一国长公主,有什么人能那么大脸让她来嫉恨!”
眼见着红缨枪头离他只有半尺远,长公主心快要跳到嗓子眼里,她蹭地站起身,就要冲上前去。
又一道身影快速跑了进来,路过苏锦泽的时候,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是云初!
刚迈开步子的长公主,顿住了脚,看着身边的两人,后怕地喝斥:“不好好在你们院子里呆着,跑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还不是大哥!”苏锦泽对着苏锦江怒气冲冲地吼道,“提着枪来,是想要弑母吗?怎么堂堂一州刺史,连我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还不如?亏你天天还把“孝”字挂在嘴上,就因为一个女人,便将母亲的养育之恩抛之脑后,这便是你的“孝”道吗!”
“二郎……你身上的伤!”苏驸马指着苏锦泽白净的手臂,惊呼出声!
云初心里暗道糟糕,只顾着防备苏锦江,让暗卫把苏锦泽身上的白布除了,原想着万一遇见什么事儿方便跑,却没想到竟把这事露了底……
苏锦江冷哼一声,“父亲,睁大眼睛看看你的好儿子,连受伤都是在骗你!亏得你还日日挂念着他,到头来不过是场骗局!”
他又指着站在一旁的云初,“昨夜这个贱人乔装去相思河上窥探,八成也是个骗子,哼!欺君之罪?我看你们三个都是欺君之罪!”
“啪!”的一下,苏驸马一个巴掌呼在他的脸上,气极地呵斥道:“逆子!你少说两句!还不赶紧滚下去!”
苏锦江捂着脸,愤然看着他喊道:“父亲!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今天这局便是做给我们两个人的!若此时再不搏一搏,咱们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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