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月黑风高夜,夜风呼呼吹着,不算太冷,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天气。
一更天,皇家别庄的正屋里,张太医神色轻松禀报道:“两位娘子余毒俱已解清,只等明日醒来。”
顾至才附在耳房的锦帘后头,听见这句,眼神幽幽闪了一下。
“既是没有大碍,还请太子和秦王早些回去休息吧。两位娘子的屋子里各都安排好了服侍的人,这院子里都是侍卫,铁桶一样,出不了什么事儿!”邹夫人温声劝道,声音带着几分放松。
正屋登时静了静,又过几息,传来太子的声音:“也好,明天我们再来。”
话音一落,便有细碎的脚步声往屋外走去。
又过一会儿,正屋的关门声响起,屋里一片寂静。
顾至才吹熄了灯,急走几步,来到窗前,附耳在窗棂上,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邹夫人的声音隔着窗户密密传进来,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交代着,又厉声敲打了好几个丫鬟婆子,这才领着人离开,小院随即彻底寂静下来。
顾至才蹑手蹑脚从耳房里出来,透过正屋的窗户缝往院子里看去,廊下各处肃穆地站着一些冷峻的侍卫,夜风吹着挂在廊上的气死风灯,光线明明灭灭地打在他们脸上,看着有几些诡异。
他皱了皱眉头,满面愁容转身回到耳房躺下,手里攥紧那个蓝色织锦的袋子,翻来覆去良久,都没有头绪。
过了许久,他认命地一声长叹,翻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吱呀……”一声长响,正屋的开门声传进耳房里面,一阵阴风呼呼吹进来,让熟睡的顾至才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僵直着背,面朝床里,侧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一下,一阵刺骨的凉意从脚心直冲上脑门,让他忍不住哆嗦起来。
有风透过织锦帘子呼呼往他脖颈上吹着,让他后背一阵阵发凉,总感觉有个人正立在床头盯着他看!
他攥紧手,咬紧牙关,猛然一个挺身坐起来,回身看去……
眼前空无一物,只有耳房的织锦帘子,无风自动,一见他看过来,“啪嗒”“啪嗒”地打在墙上,像是在对他招手一样!
他惊惧地看着这一幕,牙齿“格格”作响,颤声问道:“是谁在那里?”
织锦帘子急急晃了两下,不过眨眼的功夫,像是有人进来一般,高高掀了起来!
却仍是什么人也看不见!
顾至才心脏倏然漏了几拍,面色煞白,似想起什么,高声喊道:“莫要装神弄鬼!这里是太子的地盘!你不要命了吗?!”
织锦帘子仍是诡异地掀起着,正屋的门口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三郎,你莫不是忘了我?”一个女声低低说道,在这样静谧的夜晚,令人听着毛骨悚然!
顾至才警惕地站起身子,往前走了两步,眯起眼睛,凝神朝门口看去……
只见大开的房门边,气死风灯打进来的阴影里,陡然站着一个女子!
灯影摇曳,女子低垂着头,长发凌乱地半遮着脸,身上穿着一件……早春时节,承恩公府里体面的大丫鬟才能穿的,红绫袄青缎掐牙的背心……
顾至才看见那件背心的衣角,露出一个石榴红的荷包,猛然向后打了一个趔趄,后退两步才堪堪站住身子!
“秋……秋……秋桐!”他失声喊道。
女子低低笑起来,阴气陡然朝他扑面而来!
她朝顾至才伸出手,“三郎……我被她毒死了,你马上也要死了……你……难道不想替我报仇吗?”
顾至才瞪大双眼看着她,听见这句,双腿一软,跌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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