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芷将如意院的事告诉给云初听时,她正在梨树下与阿晚下五子棋。
云初面色淡淡,只是突然问道:“算算日子,大房的几个郎君这两日就要到了吧。”
“明日中午便到了。”宫芷回答。
云初点点头,朝她摆摆手,宫芷躬身退下了。
阿晚看她一眼,“你要是想让她死,何必这么麻烦。这下又没死成,要不要我助你一助。”
云初扶额,叹息道:“郎君……”
“那把火是你放的?还是她放的?”阿晚好奇问道。
许氏将云茂和云萱安顿好以后,便派人彻查整件事情,是以,如今阖府私底下都在议论,是周氏在外面放火烧了那个外室,所以云茂才会回府发疯。
“我既能看见鬼,便不会轻易让自己沾到血腥。”云初笑着回答。
阿晚沉默一下,“她也不象是如此急切的人……”
“未必是她。”云初淡淡道。
阿晚扬起眉毛,嗤笑一声,“有趣,有趣,我原以为你们府里没那么多妻妾相争的戏码。你那个大伯……”
“只是未到情深处。”云初意味深长地说。
阿晚索性扔了棋子,掏出折扇,半倚在竹椅上,“你还没告诉我那日魔怔之事。”
云初手里执子,思索一会儿,方将赵灵之事娓娓道来。
“你是说,那个舞娘所跳之舞可以让冤魂……魂飞魄散?”阿晚一脸凝重地问道。
云初点点头,“确切的说,是舞和音律相结合。我曾以琴音代鼓音试过,对鬼魂似有一些作用。”
“那天我听你的琴音,有些不大对头。”阿晚回忆一下说道。
“一开始只是心情不好,后来不知不觉竟将鼓音的节奏带进去,而后就有些失控了……”云初无法确切形容那日的情景,仿佛是这个身体的某种本能。
阿晚摇着扇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半晌,他一脸认真地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云初将棋子往棋盘里一丢,不由坐直了身子,她看着阿晚高旷清逸的侧脸,有些踟蹰。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与阿晚之间已经不仅仅是互帮互助的关系,这副身体诡异的血液,以及阿晚的种种异状,无一不在提醒着,他的身世或许和原主的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更应该是无话不说的战友。
“我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云七娘。”原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她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阿晚的扇子停了停,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
“是那次地震以后?”阿晚淡淡地问道。
云初点点头,探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还有比我坐在这里,你能看见我更值得惊讶的事吗?”阿晚挑眉笑道,袍服上精美繁复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微的金光,令他看上去如同九天下凡的神邸。
“我是被这个身体原先的主人强行召唤而来。”云初忖度着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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