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正看到卫瑶玉在她房门口守着她回来。
“二姐,怎么了?”卫瑶卿愣了一愣,随即开口问道。
“还怎么了?”卫瑶玉瞪着她,“龙门灯会啊!你那些女子手上的活计哪一项拿的出手的?若是单论容貌,你哪里配不上崔九郎的……”
“只有容貌么?”卫瑶卿看向卫瑶玉,“我从来不跟人比相貌。”
“谁给你的自信。”卫瑶玉白了她一眼,“舞乐会啊,你到时候也上场,我都替你想好了,你这拿木剑耍的把式花些钱找人改改来个剑舞。上去露个脸,也不用多好,就沾个新奇,以后啊,嫁到崔家好歹也能给你撑撑场面……”
没想到卫瑶玉还有这样的电子,这越说越不对了,卫瑶卿连忙出声道:“我不参加舞乐会,我要参加龙门群阵。”
“龙门群阵?参加那玩意儿作甚?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谁还会看你布置龙门群阵布置的好?我同你说啊……”卫瑶玉拉着她的手,劝道。
“要撑什么场面,我要做个妙真天师那样的人。”卫瑶卿突然出声。
阴阳司的五位天师中有且仅有一位女子梁妙真天师,擅长炼丹,一生未嫁,年轻时候,旁人有问及她此事,她是这么回答的:“你我同领俸禄,同受皇恩,你娶得三妻四妾,为何我就纳不得三夫四侍?”这话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儒士声讨过她,时以文渊阁十儒之一的陈硕先生为首,写过不少批判她的文章。奈何时间久了,她只作未见,一直坚持批判她的陈硕先生因着后来教女不严,自己的女儿爬了墙,给黄少将军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就未再说下去了,此事也不了了之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梁妙真天师确实不曾相嫁,反而还当真纳了三个夫侍,走了官文的那种。
卫瑶玉吓的脸都白了,似乎是被六妹妹这“豪言壮语”吓了个够呛,拉着她的手说了半日,她还是那般乖乖巧巧的点头,一副懂事至极的模样。
卫瑶玉只觉得头疼,以往,她觉得如卫君宁这样当面顶撞,同她争吵的纨绔子弟最是麻烦,但眼下却觉得六妹妹这种,当着面乖乖巧巧,背后依旧我行我素的更是麻烦。她也没有了劝她参加舞乐会的心思,匆匆忙忙的赶到荣泰苑,祖母周老夫人正在里头抄佛经。
“祖母,您快去劝劝六妹妹吧,她说想要做个妙真天师那样的人,这话让旁人听了可如何是好,崔家到时候岂不是有借口退了六妹妹的亲事,我们……”卫瑶玉边走边说。
周老夫人抬头,心道六姐儿怕是巴不得崔家退亲呢。只是六姐儿说的对,还没有退亲,这门亲事成不了的消息还是先不要嚷嚷的好。
看着眼前火急火燎的卫瑶玉,周老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老二家的这两个丫头是怎么长的,吃一样的米,一样的养法,这两个丫头却完全是两种人嘛!二姐儿表面上削尖了脑袋想往上钻,内里却是个秉承妇德的;六姐儿表面上乖巧听话,内里却是离经叛道。
卫瑶玉好一通说完,说的口干舌燥,周老夫人却点了点头:“我知晓了,六姐儿是同你开玩笑的,她再是乖巧不过了。”
“不是的,祖母……”卫瑶玉还要再说。
周老夫人又道:“我会同她说的,二姐儿莫急。”
卫瑶玉终究是无法了,好说歹说,周老夫人就是认定六妹妹是乖巧的。
离龙门会越来越近,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整日去盯着卫瑶卿了,她还要练自己的舞技,在舞乐会上展示一番。
卫瑶玉的院子里的有一排梅花桩,她练舞技已有多年,每日从早练到晚,很是刻苦,卫瑶卿曾无数次看到卫瑶玉满头大汗的在梅花桩前歇了歇,又踩了上去,原本这等去舞乐会上招摇的想法她是没有过的。但眼下她已十五岁了,都已及笄了,亲事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着落。母亲李氏靠不住,她也不敢同祖母提这样的要求,祖母的身子刚好了些,就要让祖母为此事头疼,她实在是做不到。
卫家的孩子体质都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世的祖父。卫瑶玉虽说不会武,但踩梅花桩也能踩的很稳,这除却刻苦之外,练这等舞还是需要身体来支撑的。卫瑶卿偷偷在院门口看了片刻,便去卫同远的书房了。
自从她入了钦天监当了监正,卫同远身上的担子似是轻了不少,虽说还会看看阴阳十三科的书籍,但偶尔也会做些别的事情了,知晓小女儿喜欢他做的那些小玩意儿,卫同远便时常做点东西,送到她那里去。
眼下见她过来,卫同远高高兴兴的朝她招了招手,献宝一样把刚做完的东西给她看:“六姐儿,来看,为父做了个水车。一会儿你拿去玩,你看啊,这里舀一勺水倒下去,这车轱辘就能转起来,这木锤子就能敲打,你一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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