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湿透了的前襟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原来一个女子得这么用力地哭才能将衣裳打湿?
他想到了方才九弟湿哒哒的衣襟,心里忽然有一阵阵莫名地疼。
周荞见六皇子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心中暗道,这把怕是赌对了!
她便将头微微侧过,露出修长的脖颈,一边小声地抽泣着,“我自小就心软,连只蚂蚁都不曾杀过,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六皇子,您仁慈明正,相信一定会为我洗清冤屈的!”
六皇子的目光却骤然冷了下来。
他凉凉说道,“但你确实想着要让楚大小姐当众出丑呢!你分明存了害人之心,怎么能有脸说自己是清白的?”
周荞的脸色便是一白,“这……让她出丑和让她去死,是不一样的啊!”
之所以爽快地承认她派人将木栏涂上胶水,是因为两者的性质截然不同。
前者顶多说明她不善良,但后者却是恶毒。
更何况,她还可以完美地将锅甩给萧蕊。
汝国公府的大小姐威逼利诱她让她这么去做,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说不定反而能得到感同身受之人的同情。
六皇子看她的目光却奇怪极了,“小恶便不是恶了吗?你当真这样想?”
他冷冷说道,“你不仅心存恶意想要让楚大小姐出丑,而刻意隐瞒了事发时你所处的位置,甚至,你还在许多处细节上撒了谎。那么多贵女中,只有你有动机,也有机会去害人。”
周荞叫道,“可你没有证据!”
因为激动,她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地发抖了,“就算你是六皇子,也不能无凭无据说我杀了人。
有人看见了吗?有人能证明楚大小姐就是我推下水去的吗?没有证据,大理寺不能扣押我超过十二个时辰。
我要回家!我要见我的父亲!”
楚娇刚到门前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周荞,睁眼说瞎话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证据?你要证据?我给你。”
孙其渺配合地说道,“张峰奇就在隔壁受审,他都已经全部交代了。”
一听到张峰奇的名字,周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颤抖地问道,“他说了什么?不,他都是胡说八道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楚娇缓缓地走到了周荞的面前,将一张纸扔了过去,“你的罪证确凿,就算你不承认也不影响对你的定罪。”
她顿了顿,“所以,你就不必再虚张声势,老老实实地签字画押,大理寺的人忙碌了两宿,也是时候该结案睡个好觉了。”
周荞一把将纸撕掉,“不!你胡说!我不信!”
她摇头,“不是我做的,张峰奇胡说八道,不能当成证据。而且,就算是我让张峰奇买了醋酸,那又能证明什么呢?那婆子用醋酸浸泡木栏,所以我就不能买醋酸了是吗?”
六皇子冷冷地看了周荞一眼,“你知道的倒挺多,谁告诉你那婆子用醋酸浸泡木栏的?”
周荞自知失言,顿时脸色都白了。
楚娇瞥了六皇子一眼,“你跟她说什么废话。”
她冷笑,“张峰奇招了,周萱也招了,周荞招不招,也不影响结果。走啦!”
周荞见六皇子果然跟着楚娇要走,一时之间疯狂起来,“是我推楚娉下去的又怎么样!但我有什么办法?她若不死,萧蕊就当不了六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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