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荒唐的酒宴散场之后,天色已经不早,杨霖心情不是很好,带着八个家将在汴梁街头走一走散散心。
皇帝如此荒唐,王黼等人又精通谄媚,自己不能把有限的时间全都浪费在和他们明争暗斗上。
但是彼此间仇怨太深,不斗倒他们,势必会被这些人反噬。就像先前丢掉的三个市舶司,对自己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汴梁市井间风光,也自与别处不同,推车挑担的小经纪,捏泥人的民间艺人,街头打把式卖艺的武夫,熙熙攘攘都能混口饭吃。
走着走着,已经是日落时分,杨霖看了看四周,自己信马由缰竟然到了汴河畔。
“既然到了这里,就不回府了,今夜睡在安乐窝。”
杨霖吩咐一声,八个家将便随他前往长乐楼,到了楼前果然已经有人在此护卫。
杨霖进去之后,将马匹拴在楼下,自有人牵着去马厩。大步走上长乐楼,房中已经掌了蜡烛,推门进来却见凝儿和几个丫鬟同桌而坐,正在用餐。
一般的人家,丫鬟是不许上桌的,凝儿性子懒散,也不是争强好胜的主,更兼心地良善,一般都是和房里的丫鬟一起吃。
众人见到杨霖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凝儿更是满心欢喜,眸光盈盈,迎上前来帮他除去官服,嫣然笑道:“大郎怎么来了,事先也不说一声。”
杨霖肯定不会说自己是闲逛到了这附近,才临时起意要在这夜宿的,他守着满屋的丫鬟把凝儿揽在怀里,挑着下巴道:“当然是想你了,事先说了你又要忙活,不如给你一个惊喜。”
凤烛高张照珠履,表的就是灯下看美人,愈发显得娇媚异常,尤其是这等凤髻浓梳,蛾眉淡扫。樱桃口,杨柳腰。
凝儿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喃语道:“大郎还未用餐吧,柔柔,你去后厨把饭菜热一热。”
杨霖笑道:“在宫中灌了一肚子酒菜回来,你们继续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话虽如此,几个丫鬟还是奉上香茗,殷勤地铺着被褥。
凝儿亲自端来一盆热水,帮他除去鞋袜,蹲在地上伺候他洗脚。
杨霖舒服地哼了一声,摸着她的秀发,笑道:“这几天我准备把长乐楼关了,你的名声赚够了,是时候给汴梁留下一个才女的传说然后消失不见了。”
凝儿惊喜不定,抬起头来,娇憨地问道:“大郎说的是真的么?”
杨霖拿出脚来,也不用凝儿擦拭,蹬在她身上随便蹭了几下,道:“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过了,明天就开始收拾一下,我找人帮你搬到昭德坊去。”
凝儿终于能重回杨府,心怀感激,使出浑身解数逢迎,两个人弄到了半夜,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近四更时分,杨霖忽被推醒,桌上一枝红烛早就烧尽,此时也将燃尽了,光线极微弱,杨霖正要问话,凝儿已悄声说道:“大郎,有人敲门呢,听着像是前门看院的声音。”
杨霖起身披着个大氅,来到楼下,走出内院,只见外面一个汉子正在焦急地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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