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笑道:“你跟肃家姐姐熟悉,自然说话随便些,我头一回来作客,正心下不安呢,你不体贴不说,倒笑话我,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
肃大小姐道:“少肃家姐姐长、肃家姐姐短的了,这么长的称呼,你难道不嫌累赘?横竖我们相处得不错,我闺名是云珠,叫我一声云珠姐吧。”周淑两人都应了,重新见了礼。
才说了些闲话,她们的话题就转到肃大小姐的婚事上来。肃云珠撇撇嘴,说道:“原说是春天,结果他家死了人,改到夏末,结果到了秋天王爷又走了,又要推到明年春天。那帮子嬷嬷在我家住了这大半年,天天都烦得我要死,怎么走路怎么吃饭都要管,我略动一动她们就要说半天,真讨厌!”
两个女孩子都一脸同情,她们在家中虽然也要学规矩,但还不至于烦到这种地步。周茵兰安慰道:“许是姐姐以后要在那王府里生活,他们家规矩大,怕你不习惯,才会事先派人过来教吧?”
淑宁却毫不客气:“照我看,这些嬷嬷们大多数脾气古怪,平日里也没别的事做,专以看人受苦为乐,只要管着你、让你心烦、看你生气,她们就高兴了。”电视里不就是这么演的?容嬷嬷就是其中代表。
这番话把周茵兰吓了一跳,倒是让肃云珠很高兴,她笑着说:“妹妹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她们就是这样的人!”周茵兰忙拦着她们:“小声些,叫人听到了不好。”
肃云珠却不在乎:“怕什么?这大半年我骂她们也不少了,也没见她们能把我怎么样。平日里总受她们的气,如今不过出出气罢了。”说罢她扯扯身上的红衣:“瞧,连我穿件大红衣裳,她们也要阻止,说我嫁过去是做侧室,穿大红与礼不合呢,可笑之极,我如今还没嫁呢,爱穿什么就穿什么,要她们管!!”
看着她身上的大红旗装与赤色镶朱红缎子边的马甲,淑宁稍稍有些黑线,这位大小姐大概是因为知道嫁人以后无法再穿大红,就索性先穿个够本了,瞧她这一身红得像火一样的打扮。
“你们平日在城中,是不是听到说我的闲话?”肃云珠喝了口茶,突然问道。
周淑二人面面相觑,前者小心翼翼地说:“那都是流言,不听也罢……”肃云珠马上打断了她:“这么说,的确是有的吧?”见她们俩都勉强点了头,才冷笑一声道:“当人不知道呢,不就是秦家那个蠢女人在乱嚼舌头么?小鸡肚肠、眦睚必报的恶妇!她以为这些流言能对我有什么作用么?谁会正经听她说话?!”
淑宁点头道:“云珠姐说得不错,听说秦夫人与众位大人的夫人都有不和,如今已经没什么来往了,只有几个富裕人家,多数是行商的,家中女眷才会与她交往。她就算说得再多姐姐的坏话,正经人家里信的人又有几个?那些商人家就算当面应和她两句,背过身也不敢胡乱传话,得罪府上的。”
周茵兰也点头称是,她见气氛有些沉闷,就笑着说:“前几日我们得了一件新鲜玩意儿,还有几分意趣,是我们闺阁中取乐用的,我做了一副新的,拿来送给姐姐,姐姐瞧瞧可喜欢?”正说着,就从袖管里掏出五个小香包来,对淑宁说:“论玩我却比不上妹妹,不如妹妹玩给云珠姐瞧瞧?”
淑宁一看,这五个香包都只有小半个拇指大小,四个用蓝绸子做面料,一个用的是紫红色的绸子,针脚匀称,每一个都绣了不同的花卉图样,十分精致漂亮,隐隐地散发着幽幽地香气。
论精致华美,这份“石子”已大大超过了她的想象了,拿在手中,份量倒是不重不轻地正好,便兴致勃勃地将各色花式都玩了一遍,看得肃云珠拍手叫好。不过淑宁分明觉得她其实并不是太感兴趣,大概是因为这个游戏闺阁气太重了,与她一贯的性格不符。待玩了一阵,淑宁也把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
“其实我也做了一件新玩意,周姐姐还没见过呢,叫万花筒,云珠姐瞧瞧?”她把万花筒递给肃云珠,示意她往筒里瞧。这份礼物倒是很合肃大小姐的口味,她不断发出惊叹的声音:“哎呀,真的有花,可惜屋里不够亮堂,让我到门外瞧瞧……看见了看见了,真的有很多花……什么?要转动么?咦?花变样了?怎么会这样……”
她看得很开心,倒把周茵兰的好奇心勾起来了,好一会儿才抢到万花筒,看上一眼,也是大呼小叫地,连在门外守着的嬷嬷们都引来了,一个劲儿地叫“格格,请注意规矩,这不成体统”,诸如此类。肃云珠撇撇嘴,只当没听见,继续与周淑二人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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