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个正亲亲密密地凑在一块儿说话,方氏忽然到访。
这位族长夫人的性子一向爽利,今天却说话支支吾吾的,满脸的为难,秦亚茹一见,心里便多少有数——方氏肯定是知道了陈文岳的消息!
“大郎,你去书房再写两张大字。”秦亚茹目光闪烁,先把大郎打发走,才给方氏泡了杯茶,拿帕子略略一擦眼睛,眼眶便微红,双目含泪,低声道:“叔母,您是不是有五郎的消息?他……他莫不是出了事?一定是的,他一走三年不回,毫无音信,若是好好的,又怎会如此?”
方氏一怔,见秦亚茹闭着眼,眼泪簌簌而落,晶莹如玉的芙蓉面惨白,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担忧,心里更是难受,一咬牙,颇带怨气地道:“他哪里能出什么事儿,人家五郎现在金榜题名,过了省试,正准备明年殿试,咱们陈家马上就要有一位相公!”
这明明该是天大的喜讯,可方氏却是说的万分迟疑艰难,仿佛心口堵着一口气。
说完见秦亚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面上露出几分说不出的喜悦,不由一阵不忍心,叹道:“亚茹,你,你好好听着,叔母不想骗你,你六叔去开封见到了五郎,他现在有了出息,马上要飞黄腾达,身边却有了别的女人,听你六叔的意思,那个女人的身份不低,穿着打扮都不是我们这等乡下人家可以比的,身边跟着的侍卫腰里都带着刀,气势极强。”
秦亚茹浑身一抖,滚烫的茶杯落地,碎成数片。
方氏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搂住亚茹,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心下怜悯:“你放心,咱们陈家不是那等贪图富贵的,你是五郎明媒正娶的妻子,替他养育孩子,孝敬老人,还给他父母守足了三年孝,你就是咱们陈家的媳妇,他陈五郎要纳妾,咱们管不着,可是想要撼动你的地位,那绝不可能!”
“不,不!”
秦亚茹猛地抬头,像是受了惊吓,脸色煞白,迟疑良久,才吐出口气,呻吟道:“叔母,六叔稳重的很,若不是五郎……五郎新找的女子身份不同寻常,他也不会什么都不说就回来了,奴,奴不能给族里添麻烦,若是五郎当真要另娶,奴愿意……愿意自请下堂。”
她似是承受不住,话音破碎,扑到方氏怀里放声痛哭,方氏瞧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下更是难受,拍着秦亚茹的后背,一个劲儿地劝慰:“莫要如此,亚茹别怕,叔母会给你做主,你是陈家的媳妇,他就是想纳小,你也压那新人一头。”
秦亚茹听方氏的话语真诚,心里却是苦笑,如今能站在自己这一边,那是他们不知道陈五郎高攀是哪一家的闺秀,等到他们知道那人竟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便是方氏心里向着自己,也不敢拿全族的命运开玩笑!
自己现在这番作派,最多也就能多加点儿同情分,将来和陈五郎和离,想要带走大郎,若有族人支持,也许能更顺利些。
“……叔母,你别怪五郎,我们秦家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帮不上五郎的忙,他……他就是不要我,我也认了。”
方氏恨铁不成钢地打了秦亚茹一下,怒道:“什么话,要不是你爹当年帮衬,陈五郎会有今天?他要是敢对不起你,世人能用吐沫星子淹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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