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到的这天,龚安同志开车载着银杏去火车站接,当然,依旧少不了大尾巴许扬。
银杏竟然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诡异感,一会摸摸头发有没有翘,辫子是不是扎歪一会又低头去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连鞋带都系了好几遍,力保从上到下挑不出一点错。
龚安则举着一个大牌子站在出站口,上面写着李兰两个字,准备工作做的很是充足。
李兰还没出火车站,银杏的目光已经越过人群,精准的定位。
看,还没奔三的李妈妈,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她的头发天然卷,一把扎在后脑勺,竟然还有刘海,风格实在不像五十岁总是留着短发,只要保证发型不是爆炸式就行的未来她,果真是年轻都有一颗爱美的心。不过,她整个人气色不佳,面容憔悴没有光泽。
在看到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时,才勉强提起精神,强颜欢笑,挥舞着胳膊和大家打招呼。
又转过身和旁边六十来岁的人耳语,不一会只见俩人一左一右的招手,频率幅度都一样,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兰扶着院长走到牌子面前,站定后开始做自我介绍,同时给大家引荐院长认识。
龚安行了了个军礼,“院长同志,李兰同志,我是龚安,北京欢迎你们。在这边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老龚。”
许扬则简单明了,报上大名,“许扬。”伸手接过李兰手里的行李后,继续当背景。
只剩下银杏没自报家门,正在考虑是像许扬那样言简意赅还是很龚安一样热情洋溢时,李兰直接伸出右手,做握手状,“李银杏,你好。”
“李……姐姐,你好。”差点喊成李妈妈,真要命,叫了三十年,改口太不容易。每次写信时,都会特地检查几遍,就怕称呼出错。
寒暄几句后,李兰迫不及待的问起李宏的情况,在火车上一直提心吊胆,设想出种种后果,以至于她越想越怕。
“老李今天精神特别好,早上可劲的把自己捯饬一把。他本来是想亲自过来,只是外面太冷,我们都不放心,骗他说你们晚上才到,这个时间他正在医院看着时针跟秒针龟兔赛跑哩。”
一句话逗得大家忍俊不禁,连李兰和院长的嘴角都微微上翘,龚安稍稍松一口气,实在是怕李兰带着苦瓜脸去医院,太不吉利,老李肯定有救,槛一个个的都迈过来了,怎么会挺不过这次。
指着不远处的吉普车,“天寒地冻,我们到车上再详说。”
许扬这次终于不挤在银杏旁边,贴心的为三位女性打开后车门,安顿好她们后,自发坐到副驾驶座上。
龚安冷眼旁观,小舅子终于坐在自己旁边一回,真难得。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许扬眼睛直视前方,胳膊放在大腿上,面无表情的提醒龚安,“手握方向盘,绷紧安全弦。”
这小子,不怼他心里不舒服咋的,他开车啥时候不冷静不专心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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