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一世的敬哥儿早已不是前世的敬哥儿,但她也从未想过要他死呀!
咬唇在那处想了想,猛然又觉着不对,问无癫道,
“师父,这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若是星辰主帝王之兆,为何会有一明一暗两颗帝星,难道有两个帝王么?”
无癫摇头叹道,
“为师也是深为不解,也曾回山请教过师尊,不过他老人家也只道天机被人遮掩,这帝星必一个是真一个是假,只现下却是不知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穆红鸾闻言却是心中乱跳起来,
依师父所言,那……那便是五五对开之数,长青有五成是那真的……
那……那……他……
回想起投胎时小鬼所言,明明说了敬哥儿要做皇帝的!
难道……难道……长青是敬哥儿不成?
不……不……不不不,不对!
可那小鬼儿明明说我与敬哥儿今世无缘,只能辅佐他登帝位,燕守敬能坐上皇帝,我那一刺可是功不可没,我那时只以为这便是应了当日之言,还当天道果然玄妙,竟能如此机缘巧和相助于他!
这不是正应了前言吗?
可后头为何判官所言又是为何?
到底是因着长青是敬哥儿,还是……这大宁朝的皇帝是他们燕家人轮流做的?
但若长青是敬哥儿,为何……为何我在西湖岸边见着燕守敬便有恍如隔世之感,对上长青却从来不曾有过?
且他的脾气秉性与敬哥儿半分不像,
一个温柔一个傲气,一个宽和大度,一个却是小气蛮横,一个气质出尘,文温尔雅,一个却是英勇威武,嗜血好杀……
只除了两人对自己一心不变,她实在找不出两人有何相同之处!
一时之间穆红鸾只觉脑中一团乱麻,也不知到底谁是真谁是假,只无癫却不知晓自家徒弟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还往里头砸了一个大石头下去,
“还有……溟光那孩子,老道士也曾为他推演过命理,却是吉凶参半,祸福难料之像,且……他并无帝王之命!”
穆红鸾听了倒是不以为意,当下应道,
“长真从不指望着这孩子能有大造化,只平安喜乐一生便已足矣!”
只这孩子乃是她与长青的嫡长子,若是日后长青真要做了皇帝,嫡长子不做皇帝,难道要嫡次子么?
只现上他老子的事儿自家都还没弄明白了,儿子的事儿还是先放一下吧,左右他还在襁褓之中,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老道士闻言点头,
“你能这般想自是最好,只长青的事儿,为师却有话要对你说……”
“师父请讲!”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道,
“唉!其实此话亦是老生常谈,只老道士不想燕氏江山祸起萧蔷,想当年因着老道士祖辈兄弟操戈,牵连着多少无辜之人失了身家性命,我才将长青的命数瞒了下来。只如今为了你却又要借他的帝王之气,真是天命难违!总归……是有这一劫,长青是个不安份的孩子,他本就有野心,如今得知自己命理只怕当真有了谋反之心,为师只望你能劝诫他一二,为天下、为江山、为百姓,护了燕氏正统保了大宁江山!”
这时节老癫只以为前头所见星象异动,是应了长真生育之事,却不知自家那侄儿和侄孙早就有了谋反之意,还想着规劝一二。
穆红鸾听在耳中却是暗想,
“长青有没有那心思,我还真是不知,这此时日以来自己因着腹中那小祖宗日夜受着折磨,倒将长青忽略了不少,待回去问一问他才是……”
只……若长青真有这心思,她又当如何?
想到这处心里更乱,只得先在嘴上应了无癫。
师徒两人这厢又说了会子话,穆红鸾这才告辞出来,回到自己院中便见得奶娘,正抱了哇哇大叫的丑奴出来,
“夫人!”
“怎么了?”
穆红鸾伸手接过儿子,见他哭得小脸儿通红,奶娘苦着脸道,
“夫人,小郎只是哭不肯好好进食!”
穆红鸾闻言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屁股,倒是干干爽爽的,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儿,
“丑奴这是闹甚么呀?”
燕溟光一入她怀中,大哭便化做了小哭,再亲了亲便立时变做了哼哼声,这厢小脑袋动来动去,在她胸口乱拱,却是要自己去寻口粮,穆红鸾见状笑道,
“这孩子是认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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