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口,却见对面那人脸色煞白,小小的嘴唇咬着,大颗的眼泪滴了出来,
“杨大哥……不用!莫非……是瞧不上我么”
说着就要哭,杨大强吓了一跳,忙摆手道,
“我……我真是吃不下了!你……你……”
话还未说完,玉荷已是将手里的白瓷小盅放在了地上,抽帕子捂着脸跑走了。
“哎……”
杨大强见人是叫不回来了,有些为难的瞧了瞧地上的东西,无奈何过去拿起来,打开来见里头汤清水凌,扑面的一股清香味儿,只杂了一丝药味,可见熬制之人手艺极好。
杨大强叹了一口气,拿到嘴边一口饮尽,再将那瓷盅放回了原处,一抹嘴儿人便出去了。
那玉荷见人走了,这才自拐角处探出头来,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扯出一个带泪的微笑来,这时节才缓缓过去拿起了瓷盅,打开来见里头滴水不剩,又笑了出来。
待她回到房中,与她同房的绣娘梅香正在低头做活,见她回来便叹道,
“玉荷,你那一堆活儿可是放着呢,还是快些动手做吧!”
玉荷点了点头,乖顺的坐到了桌旁,拿起自己那一份工做了起来,却是隔了一盏茶的功夫,就住了手,反手捶了捶腰道,
“梅香姐姐,我腰疼,让我歇一歇吧!”
梅香闻言皱眉见她放了东西,便要往外头走,忍不住道,
“你一日里绣不了多久便叫着腰疼、头疼,这活儿要几时才能做完,府里的宅子眼看都已是立了柱,隔不了多久搬进去,各样东西都还没有着落呢!”
兰州地处偏远,各样货物稀少,府要用的帘子、帐幔、桌铺等外头卖的实在不合意,夫人便要自己亲手制做,无事时都要带着四娘子,还有两位姐姐绣花,怎得我们这些专做此事的人,倒还要寻着机会就歇耍,
前头出去了大半日,现下又要出去乱逛!
玉荷听她叫住自己,回头可怜兮兮的道,
“梅香姐姐,你让我再歇一歇吧,我这腰实在疼得厉害!”
说着话人已出去了,梅香坐在那处气得把手里的东西一放,
“叫甚么姐姐,你还比我大一岁呢!专会装腔作势!”
梅香原在吴家也是卖身做绣娘的,她性子老实,只晓得埋头苦干,不知如何应对这样偷奸耍滑之人,只得坐在那处生了半晌闷气,最后还是无可奈何把东西又拿起,低头绣起来。
自此杨大强进进出出,总不时要偶遇上玉荷,两人便要说上两句,时不时也有汤水奉上,杨大强却不过时就喝上一口,有时却是坚决不受。
只他们包下这客栈的院子实在不大,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如何能避了人的耳目,日子一长,待到宅子上梁之时,这事儿终是被有心人传到了绿绣的耳中。
绿绣得知却是将自己关在了房中大哭了一场,有心想问丈夫那玉荷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怕他当真一点头,自己心里那点子侥幸便碎了。若是不问,却是如梗在喉,如芒在背,实在做不到睁一眼闭一眼。
如此在心头翻腾折磨,几夜睡不好,那青黑色的眼圈儿便明晃晃的挂在了脸上,偏这几日房子上梁,燕岐晟特意回来瞧着,亲自带着杨大强等人在宅子里忙碌。
杨大强天黑时回到家中,几口扒了饭便一头栽到床上,鼾声大起沉睡如死猪一般,却是半分没有发觉妻子的欲言又止,哀怨幽愤的目光。
他未发觉,穆红鸾却是发觉了,瞧绿绣这样儿便瞅了机会问她,
“你这几日可是身子不适,为何憔悴了不少?”
绿绣嗫嚅不知如何应对,半晌才勉强道,
“怕是天气太热没有睡好!”
穆红鸾闻言有些疑惑的瞧向外头正飘飞的细雨,现下已是入秋,一拨秋雨一拨凉,此时间的天气,白日里正是凉爽舒适的时候,夜里却是又冷了起来,她已是在叫紫鸳寻厚被子出来了。
兰州这处不似临安,春秋极短,这几日是难得的秋高气爽,人人都道好睡眠,怎得绿绣还睡不好?
转过脸来见紫鸳正同她打眼色,当下会意便扯了旁的话题道,
“房子上了梁,后头的工程便要加快了,再隔一阵子,天气冷起来,刷了漆便不好干了!”
紫鸳忙上前接话道,
“世子爷亲自监工,想来工匠们不敢怠慢,定是能赶在入冬时将房子建好的,昨日里奴婢听朱光武道,若是入了冬便多寻些木煤来烧,可烘干屋子,只要防走水需要派了人日夜守着……”
两人将话题扯开,免了绿绣的尴尬,趁着穆红鸾将绿绣支开,紫鸳才过来悄声道,
“这事儿奴婢也是偷听了下头几个丫头私话,才知晓的!”
“哦?甚么事儿?”
穆红鸾好奇问道,
“可是两口子拌嘴了?”
自己问完旋即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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