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守敬双眼闭了闭轻声应道,
“知道了!”
老太监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燕守敬半晌睁开眼对着头顶的承尘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翻身坐起来,
“伺候更衣!”
老太监进来给他换了一身轻便衣裳,外头披了大氅,这才带了一队侍卫打马出宫驰入寒风之中。
那翅头峰在临安城东,出城五十里地,山峰不高倒也确有此泉,燕守敬打马到了山峰下头,天色已亮,只见前头一条小径蜿蜒而上,路口处有一处凉棚,上头一个大大的茶字飘扬,领头的侍卫名叫做夏贵,是夏后的人。
这厢领头打马前行到了凉棚处,那里已有几位山民打扮的路人在吃茶,老板见有人来忙上前招呼,
“几位客官可是吃茶?”
夏贵问道,
“老板,这处可是翅头峰,那山上可是有神泉水?”
老板闻言哈哈笑,回身指了里头坐的客人便道,
“我们这翅头峰旁的也无甚出奇,只这神泉水最是灵验,只现下还早,客人们上山去也是等,倒不如在小老儿这处歇歇脚,吃一口热食再走!”
因着神泉水老板便做这了生意,搭了凉棚又卖水又卖些早点,这些求水之人早早到山脚,多是连早饭也未用,到这处吃一口再上山却是正好。
夏贵回头瞧了一眼燕守敬,迳自翻身下来道,
“即是如此,便在这处歇一歇再走!”
当先进去坐下,燕守敬默然不言也是翻身下了马,自选了一桌坐下,其余人等也进棚中,老板上来招呼,
“公子爷要吃些甚么?”
燕守敬瞧了瞧他那摊上热气腾腾的笼屉,便道,
“你有些甚么便端上来吧!”
老板应了一声给他送上来一笼汤包,
“公子爷,小老儿这处的汤包乃是自家密制,比那临安城中的包子王也是不差分毫,公子爷且尝一尝!”
燕守敬点头夹了一个,放到盘中低头就过去小口咬了,里面汁水流出果然十分鲜美,众人吃了觉着比起宫中御厨倒是更有风味,不由都点头又加了几笼,那老板很是得意,咧了嘴哈哈笑,又殷勤端了一笼过来给燕守敬,
“公子爷即是赏脸,小老儿再附赠一笼!”
燕守敬忙拱手谢过,却见那老板冲他一挤眼,又用手指头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便走开了。
燕守敬心下一动,伸手轻轻掀了小小的笼屉,却见下压着一张纸,忙轻轻移开笼屉瞧,上头写了,
“庙中见……”
燕守名眉头一皱,瞧了眼正四处招呼的老板,心下暗暗狐疑,转面见那夏贵眼风扫过,忙夹包子侧身挡了桌面,一只手已是将纸条捏入掌心之中。
众人吃罢都要上路,但那山路狭隘又是上坡难行,便又将马匹寄存在了凉棚中,给了银两便徒步上山。
夏贵领了两人在前头,众人在后头护了燕守敬跟着,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但见前头一座小庙,庙旁一棵高大的榕树,树旁果然有一石头垒砌的水池,水池不大只两尺见方,众人过去一看那处还是一片干涸,并无泉水涌出,只是三三两两求水之人已是手执高香在那处跪拜了!
燕守敬见状便进了一旁的小庙,有那庙祝迎了上来,
“这位善男可是来求神水!”
燕守敬拱手施礼道,
“道长有礼,正是前来求神水……”
那庙祝又问,
“善男可是头一回来?”
“正是头一回……”
“即是如此,需到庙中进香,跪谢神明……”
燕守敬跟在他后头被引入正殿之中,见那庙中却是山神塑的是慈眉善目,衣袂飘飘,在这处三拜之后,又要转入后头。
他进去时那夏贵探头冲里一看,这山庙小正殿只一眼便能望穿,夏贵等并未陪入殿中,燕守敬一个人转到后头,却见早有一人在那处等候,
“敬表哥!”
燕守敬一愣,
“晟表弟怎得是你?”
燕岐晟冲他一摆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儿再说!”
“这……”
燕守敬回望,燕岐晟道,
“表哥放心,我自有安排!”
这厢一旁走来一人,瞧身高样貌竟是与燕守敬有三分相似,燕岐晟让两人换了衣裳,头发也是做了一样装束,换过发饰往那处一跪,只要不抬头便有七八分相似了!
那人跪在神像之前,低头呤诵,庙祝在一旁陪诵,燕守敬便与燕岐晟往一旁厢房而去。
燕守敬拉了他进去坐定,却是开门见山道,
“表哥,我们兄弟不比旁人,自是比他们还能亲近几分,如今大费周章寻了你说话自是有一桩事儿要讲!”
燕守敬问道,
“表弟有话直管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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