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爷您放心,小的必是不会给您丢脸,日后为您办事自然尽心尽力,便是拿我这条命去填,我杨大强必也不带眨眼的!”
燕岐晟笑道,
“你若是真拿命去填了,以后如何出人投地?这人情你还是记在长真头上吧!”
伸手一拍他背上,
“你好好养着吧!”
却是转身出去了,回到房中一面洗手一面对等着的穆红鸾笑道,
“已是去看过了,上过药便无事了!”
穆红鸾闻言点头,
“杨大强此人虽说是个无赖地痞,便凭他能撇下一切跟我们走,倒也算得是个有胆有识有勇之人!”
燕岐晟笑道,
“左右叫了你这么多声表妹,也算你半个娘家人,我不瞧旁人面子也要瞧着夫人面子才是!”
穆红鸾闻言嗔怪的瞧了他一眼,
怎得这小子如今嘴上越发的油滑起来了!
当下站起身来,
“时辰不早了,早些歇了吧!”
燕岐晟瞧着她出去关了门这才将桌上的茶水一口饮尽,上床睡觉。
第二日再启程时杨大强已是能强忍着坐到了马背上,待到了晚上落脚之时,两侧大腿已是有血渗出,打湿了裤腿,这杨大强也是狠人,今日之疼比昨日更甚,他倒能忍着一路一声不吭,到了夜里趴在床又将药敷上,第三日用粗布厚厚裹在伤处,仍是照旧赶路。
如此这般几日下来,便是连燕韫淓也对他高看了一眼,回头对穆红鸾道,
“你这便宜表哥倒是个可造之才!”
穆红鸾笑应道,
“儿媳也是未想到,他有如此毅力!”
燕韫淓转头又对燕岐晟道,
“此人心性坚韧,又能屈能伸,你倒也能好好用一用!”
如此晓行夜宿,日夜兼程,赶到临安已是十八日后了。
临安前时乃是杭州城,称为地有湖山美,东南第一州,原只为行在,后因燕瞻畏敌率众臣迁都至此,亦改为临安。
一因皇帝迁都于此,后有各处战乱不及天子脚下安逸,因而王公大臣,富豪百姓纷纷往这临安城中涌入,这城中前时约有二十万户,到如今这两年却是已升至三十万户。因着临安原本是由前吴越都城扩建而成,如今人口激增旧城已是人满为患,此时四处正是在大兴土木,开山凿石,填湖植林,富家便建园林,贫家亦修平屋,临安城倒是呈现出一派与别不同的繁荣景象。
临安城辖钱塘、仁和、临安、余杭、于潜、昌化、富阳、新城、盐宫九县,含西湖傍凤凰,临钱江而观东海,环城而水系发达,进出乃有十八门,旱门有五,水门十三,燕韫淓带着众人是自北余杭门而入,一路到了这处入城却是艰难不少。
沿路兼见人马络绎不绝,货物运送不断,偶见那蓝眸碧眼的外域商人牵着长长的驼队路过,街面之上摩肩擦踵,水泄不通。
众人不能奔马,便下马牵缰而行,燕岐晟如今已是生得如成年男子般高大,过来一手牵了两马,一手护了穆红鸾在身旁,小心挤在人群中前行。
穆红鸾怕他太过辛苦便道,
“我自家会顾好自己,你把马儿给我吧!”
燕岐晟应道,
“这处不同太原,街面上人挤人撞,你虽说有功夫在身,但究竟是女儿家,还是由我护着好!”
穆红鸾笑笑便依他,这一路挤来果然有那街面上的无赖汉子,专寻单身的小娘子尾随,寻着机会便凑上去挤一挤。
燕王府这一行人个个都是劲装高大汉子,膀大腰圆,横眉怒目,那无赖汉子见了自知惹不得,也不敢靠过来。
众人挤过人群密集之处,这才翻身上马,往那蒲国公府而去。
现如今的蒲国公府却是前头燕韫淓在涌金池所建别院一座,后头因着皇帝南迁,便随着过来将别院大肆扩建一番,改做了蒲国公府。
众人打马往涌金池方向而去,蒲国公府中原留有老管事燕尔鑫守着,昨日便听了人报信,连夜吩咐府中上上下下打点一番,也好迎接主人回归。
待燕韫淓带着众人打马到路口时,老管事早早立在路口凉棚之前翘首以盼,远远见了人来便抢步上前,待到燕韫淓近了便要去牵马,燕韫淓那敢让他劳动,忙翻身下马去搀扶他。
“鑫叔,您怎得出来了?”
老管事应道,
“国公爷一去三年在外受苦,如今回来老奴自是要恭迎才是!”
说罢退后一步领着众仆从跪下磕头,口中只呼,
“恭迎国公爷、小爷、少夫人回府!”
燕岐晟自后头先扶了穆红鸾下马,又去扶老管事见着他很是亲热道,
“鑫爷爷,您瞧长青的媳妇儿可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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