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前头妻子临终时的梦境,难道是人之将死,能通明未来?
昨日之事便是印证,那穆家的丫头便是抱狐的女娃儿……
正乱想间,却听外头明月报道,
“爷,小爷过来了!”
燕韫淓闻言精神一振,
“让小爷进来!”
说话间燕岐晟已是推门进来了,
“爹!”
这厢进来,人已立在面前,十来岁的稚子,生得浓眉大眼,高鼻阔嘴,眉宇明朗,顾盼之中自带着皇家人的三分傲骄之气,
“爹,你怎得脸色不好?可是病了?”
燕岐晟见自家亲爹神色恍惚忙开口询问,燕韫淓笑着摆手让他坐下,上下打量他,
“我儿怎得这般早便起了,昨晚可睡得好?”
燕岐晟应道,
“睡得好!爹,我昨儿晚上一觉到了天亮!”
顿了顿又笑道,
“长思那没胆货,昨儿晚上还闹夜了,奶娘还去瞧了他,我起时他还在睡呢!”
燕韫淓闻听哑然失笑,开口问道,
“昨日经了那一场,我儿竟是不怕么?”
燕岐晟想了想应道,
“儿被关在那地牢之中,倒有一时是怕的,后头被长真救出来便不怕了!”
燕韫淓又问,
“那时一寨子的山匪只你们三个半大的娃儿,你就不怕爹爹救援不及,你们失手再被擒?”
燕岐晟想了想挥手应道,
“嗨,儿也无暇多想,反正左右都是死,杀一个够本儿,杀一双便是个赚字,儿只是觉着对不住长思与长真,长思受得是无妄之灾,长真更是仗义相救,将他们连累得送了性命,儿便是死了做鬼也不心安的!”
燕韫淓闻言拍桌赞道,
“好!长青有情有义,是个好孩子!”
他的长青果然是燕家人的血脉,天生的威武不惧,临危不乱!
燕岐晟得了亲爹夸奖,却是腼腆嘿笑,抠了抠脑袋问道,
“爹,你可是派了人送谢礼去?”
燕韫淓应道,
“昨儿晚上便吩咐了燕大,待会儿爹爹带着你亲自上门道谢去!”
“嗯!”
燕岐晟满意点了点头,
“长真与我前头有些过节,不过儿乃堂堂男儿汉自是不能小肚鸡肠,必是要恩怨分明的,我跟着您去就是!”
顿了顿又问,
“爹,那一干山匪您可是问过了?”
燕韫淓应道,
“倒是未曾顾得上……”
燕岐晟忙道,
“爹,前头我们抓了一个山匪倒是问过,说是有人花了大钱买儿子的项上人头,让那匪首割了脑袋去提银子……”
“什么……”
燕韫淓闻言脸色一变,当下便起身,
“走!我们去那衙门大牢……”
这厢只得吩咐燕大亲自上门道谢,自家却带了长青,后头跟着燕三、燕五去了衙门大牢,那涂瑞得信儿迎了出来,
“国公爷!”
“嗯!人犯可是在大牢之中?”
“回国公爷的话,一干人犯一个不少关押在大牢之中!”
“带本公过去,本公要好好审一审人犯!”
这厢带着人进了大牢之中,却是直至晌午才回转府中,父子两人吃罢了午饭,打发了燕岐晟回去歇着,燕韫淓坐在书房之中手捧香茗,却是神色阴晴不定,
“究竟是什么人要杀我儿?难道是燕瞻?”
燕瞻为人阴险狭隘,为达目地不顾颜面也不择手段,说不得他为了让夏氏上位便收买人杀我儿也未可知!
只可恨那关飞鹰是个骨头硬的,刑用了三遍都不肯招供!
不过……若不是那燕瞻呢?
又有何人会下此毒手?
脑子里将自己的新仇旧恨数了一遍,连河东崔氏那头都想了又想,之后又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叫了燕大进来,
“将这信送往河东崔氏,我那小舅兄崔町手中!”
“是!”
燕大接信下去。
燕韫淓独坐书房百思百想,他是在朝堂之中呆久了,遇事自是往那大面上牵扯,却是没有想到是后院人动的手脚。
那水仙因是刚随夏氏入的太原城,出门时蒙头蒙面无人能识。
她又是在外头随意寻了个地痞出银子相询找到黑风岭在太原城中暗桩,只是这黑道上的生意自也是讲究规矩的,雇主的身份出路一概不问,只要银子是真的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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