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揣着小炮竹领着二春先跑到三柱子家里玩了一会儿,他有好久没见到赵大伯了,想着今天他肯定在家,就跑来了。赵铁锤父子前段时间就关了铺子回了家,看到小包子高兴地把他举起来在院子里跑了一圈,小包子兴奋地大叫,这是他原来最喜欢的游戏,好久没玩了。
玩完飞高高,小包子又拿出几根小炮竹跟二柱子、三柱几个小子放了几根,赵奶奶就拿出一把糖给小包子和二春一人包里揣了些。三柱子说,“念兄弟,你家还有没有香肠了?那吃食太好吃了,我娘只给我尝了一片,哎哟,把我香得,”他夸张地吸了一口口水,“我赶紧吃完吞下肚,想着再去要一片,可我娘就不给我了,还藏了起来,说只有一小盘,得留着下午吃年饭的时候才能吃。”
旁边的二柱子不高兴地说,“你还尝了一片,我连半片都还没尝到。娘就是偏心,有好吃的都只给你吃,我连尝的机会都没有。”
小包子不好意思地说,“那香肠我家共有二十几节,过年又送了些给你家、亮子哥家、我太外公和外公家,也只剩下几节了,你喜欢吃现在我们就一起去我家,我把我的那一份给你吃。”
三柱子实在太喜欢那个香肠味了,还真动心想去念兄弟家把他那份吃了。正犹豫着,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赵铁锤笑骂道,“你也真好意思,嘴忒馋了些。你把人家的吃了,人家吃什么?念小子别听他的,我们家里那盘够吃了,你大娘不收起来他有本事全吃了。”
黄氏听了也是又好气又好笑,骂着三柱子,“丢人现眼的东西,老娘什么时候饿着你了?还真想着去念小子的家吃人家那份,也不怕人笑掉大牙。”说着就去厨房把家里的腊肉端了过来,几个小子一家给了一大片,半肥半瘦的,看着都好吃,几个人高兴地接过塞进嘴巴,也就没有再谈论香肠了。
之后,小包子和二春、三柱子又去亮子家,可亮子正在家里帮着做事,就又去了江家老宅找江又勤玩。此时家家户户都在喜气洋洋地忙着做年饭,江家出了这么件大事,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但年不能不过。大房母女都在伤心,王氏又在怀孕,所以厨房里里主要是李氏、张氏在忙乎。
江老爷子正像何老大夫说的,身子底子好,昨天吃了两次汤药,又歇了一天,今天的精神明显好多了,正坐在厅堂里听江大车、江又书说着省城、县城的新鲜事儿,江家所有的男人都在这里,连江又山、江又勤都没有缺席。现在江家也有两个在城里做事的体面人了,男人们都与有荣焉地听着他们摆谈乡下几乎听不到的国家大事及八卦新闻。
小包子进屋跟老爷子及江大富几位长辈作了揖问了好,江又勤就坐不住了,几人来到院子里放炮竹。
李氏听见外孙子来了很是高兴,又切了几块腊肉出去给几个孩子一人喂了一块。张氏随后也拿了个装着炸酥肉的小碗出来,眼睛都笑眯了地给小包了和二春、三柱子、勤子一人喂了几片,当然小包子喂得最多。
四个小子边吃边闹,玩得正来劲,小卫氏跑了出来,拎着二春的耳朵就开骂,“哪来的野小子,跑别人家来发疯,别人家出了事,你们咋就那么高兴?要高兴回自己家去高兴,干嘛在这里戳人心窝子?坏了心肠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二春当时就被揪哭了,小包子看到二春哭了,也吓得哭了起来。小卫氏气不打一处来,“跑到别人家里来嚎丧,大过年的,还让不让人家明年好过了?”手上的劲又大了些。二春的哭声更大了,双手拉着小卫氏的手想把耳朵解救出来。
小包子也哭着拉着小卫氏的衣襟说:“大外婆,别把二春的耳朵揪掉了,放了他吧,求求你了。”
李氏听到哭声跑了出来,“大嫂你干啥咧,快松开手,把孩子们吓到了。”
随后,男人们也都出来了。
小卫氏这才松开手,自己倒是坐在地上拍着腿大哭起来,“这个日子没法过了。我们家倒了霉人家咋就那么高兴?还专门跑上门来放炮竹庆贺,咱们倒大霉了他家能得什么好处?可怜咱还巴心巴肝地帮人家,哪成想咱们倒大霉了,人家还来往咱伤口上撒盐啊。”
李氏过去把大哭的小包子抱起来,江又山过去安抚着二春帮他揉着发红的耳朵。
“这大过年的干啥咧?那么大个人咋还打人家孩子呀?”老爷子不高兴地呵斥着小卫氏。
“哎哟,现在连外人都比我这大房媳妇强,我的天呐,我嫁给你们江家二十多年,生儿育女,累死累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没成想连外人都不如啊。”小卫氏哭得更伤心了。
张氏和江又书赶紧去扶她,张氏说,“看大嫂说的,你的功劳人家是抢也抢不走的,哪会不如外人咧。”
江又书也是拉着他娘说,“娘快进屋吧,地下冷,别大过年的着了凉。”
老爷子气得脑门子疼,“这不省心的婆娘,你干了蠢事还去寻别人的不是,难道因为你心里不舒坦,别人都不过年了?”
江大学气得吼着江又书,“还不把你娘弄回屋里去,大过年的嚎什么丧。”
卫氏也气得不行,“老大媳妇,你这是看到咱们江家今年日子好过了心里不舒坦,要把咱们家嚎丧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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