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之前,商紫蓉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并为此做足了心理准备。近来她越发沉浸于权力的快乐中,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的策略。
然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她还是感到无比的痛苦,心内残留的奢望被现实狠狠击碎,使她只能像个胆小鬼一样狼狈而逃,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人前保留自己仅剩的自尊。
推开院门,又迅速关上,扣紧门阀,进入房间也是一样,商紫蓉再也不用伪装,扑倒在床上,将头埋在被窝里,呜呜地大声哭泣起来。
同样是墨竹帮,另一间院子内,张老和叶老正在对月饮酒。
二老在墨竹帮的地位十分特殊,平常并不插手任何事务,但没有人敢对他们不敬。随着墨竹帮的不断发展,二老的生活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穿戴都与富家翁无异。
只是今夜,叶老却显得有些兴味索然,第五次叹了口气。
张老喝得老脸通红,舌头打结道:“老叶,你家有贤妻,膝下两代同堂,子孙绵延,还有什么可发愁的?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你啊,呵呵”
叶老不理他的胡言乱语,感慨道:“我是担心蓉丫头,她会不会想不开。那丫头对沐风的心意你我都清楚,唉!”
张老哼哼道:“要我说,也是沐风小子没用,多简单的事,把蓉丫头一起娶了不就好了?到时候左拥右抱,大被同眠,还能时不时换换口味,想想都让人流口水呐!”
饶是叶老正满心郁闷,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直翻白眼,没好气地瞪着张老,呵斥道:“你这老头,土都埋到半截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正行?再说了,巫家岂会同意?”
张老嘿嘿邪笑起来,对叶老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凑近过去。叶老本不想理这老顽童,但见他一副神秘的样子,又忍不住好奇,想了想,终于稍稍挪了一下身体。
张老低声道:“这事也简单,让沐风小子先把巫家丫头给睡了,让巫家无路可走。到时沐风小子再提出同娶师妹,巫家敢不答应?”
叶老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张老,他知道对方无耻,可还是万万想不到,对方无耻到了这种地步,一大把年纪了,动不动睡这个睡那个,连解决问题的办法都从这方面入手,简直是无药可救。
气急之下,叶老站起身,拂袖道:“夜深了,我也累了,老张你自己去休息吧!”这是下逐客令了。
张老丝毫不以为意,仍坐在原地喝酒,笑嘻嘻道:“老叶,手段虽然无耻了一点,但能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想让蓉丫头一直伤心下去?”
这话令叶老沉默,不过旋即摇头道:“就算如此,以沐风如今的武功,天下少有人能敌,那种事,如果他不愿意,谁又能勉强?”
张老的眸中异芒一闪,大咧咧道:“这你不用管,若是你答应,事情就交给我去办,保证妥妥帖帖!”
叶老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非要我答应?”
张老理直气壮道:“事发之后,万一沐风小子把火撒在我头上怎么办,当然要找个人一起背锅。”
叶老听得满头黑线,真想再也不理这个老混账,但事关蓉丫头的幸福,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几乎与亲孙女无异,若能让蓉丫头如愿以偿
想了又想,叶老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颓然长叹一声:“不行啊。”
这次换成张老讶异了,疑惑道:“我说了问题交给我,你顶多就是背锅而已。口口声声说担心蓉丫头,老叶,你不会连这点责任都不肯担吧?”
“不是这个问题。”叶老摇摇头,面色无奈:“蓉丫头喜欢沐风,但沐风却未必喜欢她,我们岂可因为蓉丫头的一己之私,就陷沐风,以及那位无辜的巫家小姐于不义?硬生生将三人凑到一起,就算暂时成功了,恐怕将来也未必会幸福。若沐风和蓉丫头真的有缘未来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张老站了起来,朝叶老竖起大拇指:“老叶,你都快赶上圣人了,对蓉丫头可真够狠心的!哼哼,既然你不肯一起背锅,那我也不管了,就让蓉丫头一个人伤心去吧!”
话说完,不忘恶狠狠瞅了叶老一眼,随后大步离去。
叶老喊道:“你去哪里?”
“老头子我憋得慌,去找相好的泄泄火!”声音落下,张老的身影也消失在转角,留下叶老一个人在院中叹气。
有时候,叶老感觉自己真的看不懂这个老朋友。似乎从二十多年前认识开始,便常年游走在花街柳巷,按理说,以对方的身体和纵欲无度,早就该累垮脱相了,偏偏他到现在还活蹦乱跳,中气十足。
反倒是自己,明明武功比对方更高,但随着年事增加,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抛开杂念,叶老又念了声蓉丫头,随后带着苦涩的表情返回了房间。
卓沐风与巫媛媛大婚的消息,在几天之内便传得沸沸扬扬,令东周皇朝无数人知悉,又加上论江湖的推波助澜,不到半个月时间,几乎传遍了五大皇朝。
一时间,不知多少爱慕巫媛媛的男子黯然神伤,痛骂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又不知多少闺阁女子伤春悲秋,恨不能取巫媛媛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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